我攥著手機,開始緊張起來,心情也有些複雜。
說實話我不想麻煩蘇盛臨。
前陣子外婆生病住院,人家幫忙搖人,我都沒法回報。
現在我又受傷,再麻煩他……
我們並未確定關係,人家沒有義務這樣關照我和我的家人。
可我又擔心,如果陳沐溪說了,他因為早上的事還在生氣,不肯理我——那我豈不是更尷尬,更沒麵子?
所以他無論管還是不管,都不好。
最好的辦法就是他不知情。
可來不及了……
手機突然響起,我一怔,眸光聚焦,看著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心跳瞬間亂了節奏。
我暗暗調整好情緒,拿起手機放到耳邊,接通:“喂……”
“沐溪說你摔傷了,怎麼回事?”蘇盛臨語調焦急,聽得出很擔心,早上那點不愉快已經銷聲匿跡了。
“就是……上午爬山,不小心摔了跤。”我底氣不足地解釋。
“一直拖到現在?”他語氣收緊,尾音明顯拔高。
我莫名地害怕起來,像是做錯事被大人訓斥的孩子,“我以為……不嚴重的,但好像腫得越來越明顯,所以……”
蘇盛臨沉默了下,不知是生氣還是無語,頓了頓又問:“你現在在哪兒?”
“剛下山,一會兒上江城大道,準備回城。”
“我去接你,路上保持聯係。”他冷峻威嚴地丟下一句,根本沒給我拒絕的機會,掛斷。
不過,我也不敢拒絕。
他生氣起來,沒人受得住。
我要是推三阻四地說不需要,隻會把他惹得更怒,還顯得我虛偽矯情。
掛了電話,我對車上兩人說:“楊總,小櫻桃,我朋友現在過來接我,等會兒你們還是回去吧。晚上那麼熱鬨,錯過了可惜。”
楊謙牧應了句,提醒道:“那江總你注意下路上的車,彆跟你朋友錯過了。”
“好。”
小櫻桃坐在我旁邊,聽到了通話內容,悄聲問:“晚姐,是蘇先生來接你嗎?”
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小櫻桃笑得分外曖昧,脖子一縮:“我懂了……那等會兒我跟楊總就回去啦。”
她的意思很明顯,既然是蘇盛臨來接我,她就趕緊撤退,不當電燈泡。
我想解釋,說我跟蘇盛臨不是那種關係,起碼現在不是。
可張了張嘴,又覺得解釋也是白費,沒人會信。
過了大概半小時,蘇盛臨再次來電,我們溝通了碰頭地點,我就一直注視著對麵車道。
雖然夜黑風高,燈光晃眼,但當那輛龐然大物在對麵車道疾馳而過時,我仿佛有心電感應般,認定就是他。
我立刻打去電話,讓他找地方掉頭,然後又吩咐楊謙牧靠邊停車。
大概兩三分鐘後,那龐然大物朝我們駛來,慢慢減速,停在我們車後。
兩輛車都開了雙閃。
我推開車門,探身出來,看到威猛霸氣的紅旗越野上下來一人,背著車燈仿佛末日救世英雄一般,朝我大步凜然地走來。
“晚姐,是蘇先生!”
小櫻桃站在車邊,激動地回頭喊道。
我心跳飛快,臉頰燥熱,低低應了句,從後車座上挪下來。
但因為雙腿膝蓋無法站直,楊謙牧跟小櫻桃怕我摔倒,兩人都扶著我。
蘇盛臨漸漸走近,除了挺拔高大的身形,那張英俊深邃的臉龐也逐漸看清。
“江晚!”他喊了聲。
“嗯。”我應了句,想邁步出去,可疼得鑽心。
下一秒,他已加快兩步來到我身前,忙出手攔了我一把。
“摔這麼嚴重?路都不能走了?”
他一開口,便讓人本能生畏。
起碼小櫻桃嚇得哆嗦了下,估計心裡又內疚了。
“沒事,皮外傷。”
我連忙回應,而後強撐著疼痛挪到他身邊,看向楊謙牧跟小櫻桃,“行了,你們回去吧,還趕得上篝火晚會。”
楊謙牧看了眼蘇盛臨,神色有些複雜,像是吃驚,又像是敬佩。
“那蘇先生,麻煩您了……”小櫻桃點頭哈腰,跟蘇盛臨客氣。
蘇盛臨一手扶著我胳膊,微微頷首:“謝謝你們送她回來。”
話落,他收回視線看向我,眉心擰得死緊:“到底能不能走?”
“能……”我硬著頭皮,又挪了步,跟小老太太蹣跚踱步似的,兩條腿都屈著,姿態肯定很狼狽。
“江總,我們扶你過——”楊謙牧知道我走不了,立刻上前,準備扶我一把。
可不料,他還沒接觸到我的手臂,蘇盛臨高大挺拔的身軀突然彎下來。
繼而我驚叫了聲,整個人就騰空打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