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歎息了聲,轉身走向沙發,坐下等候。
我本想問問他要不要喝點什麼,又覺得還是趕緊把事情處理完,陪他去吃飯要緊,於是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馬上投入工作。
一小時後,我準點完成。
“好了,走吧!”我起身大大舒了口氣,轉身去拿大衣和圍巾。
蘇盛臨也起身,站在沙發邊等著。
見我走近,他朝我伸出手。
我又不好意思了,“在我公司呢,能不能稍稍注意點。”
他不由分說地一把牽住我的手,完全反客為主的架勢,帶著我走出辦公室。
結果好巧不巧地,我倆剛路過楊謙牧的辦公室,就見門板突然打開。
楊謙牧正好走出,看到我們也是神色一驚。
“楊總也加班到現在啊……”我立刻打招呼,就是同事間極為正常的問候。
“嗯,”楊謙牧笑了笑,“有點事情要處理完,順便錯下晚高峰。”
話落,他看向蘇盛臨,而後——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的視線下移,又看向我跟蘇盛臨牽著的手。
我頓覺不妥,立刻掙開握著我的手掌。
有了上次大晚上的見麵,這回不用我介紹了。
楊謙牧公式化地伸出手,“蘇先生好。”
“楊總好。”蘇盛臨用剛牽著我的那隻手,與他握了握。
而後楊謙牧說了句讓我頗為意外的話,“恭喜蘇先生,抱得美人歸。”
我耳朵一抖,看向他,心裡起疑。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怪怪的呢?
蘇盛臨倒是反應正常,紳士有禮地笑了笑:“謝謝楊總,江晚受傷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應該的,江總待我不薄,我理應好好為公司做貢獻。”
講真,他這種場麵話沒有問題。
就是當著老板的麵拍馬屁嘛。
可蘇盛臨聽著,卻上了心。
等進了電梯,他轉頭看我,墨眉微挑,饒有興致地問:“你待他不薄,具體說來聽聽,怎麼個不薄法?”
我看他一眼,“就……我開的薪資很豐厚啊!這方麵,我是個極大方的老板。”
“就這?”
“那不然呢?”
“那你剛才甩開我的手是什麼意思?”蘇盛臨盯著我,繼續詢問。
我……
我轉頭看著他,無奈地笑了笑,索性拆穿:“你這是吃醋?”
“有點。你對他很欣賞,他對你……似乎也不是下屬對老板那麼簡單。”蘇盛臨倒是坦坦蕩蕩,直接承認,把話說開。
我再次發出笑聲,而後舉手發誓:“我保證,我對他的欣賞,僅限於工作能力。而他對我怎麼樣,那是我無法掌控的。而且,蘇二爺——”
我拖著語調,故意揶揄:“你可是至高無上的蘇二爺……你還有不自信的時候?這太匪夷所思了。”
蘇盛臨道:“我當然自信,但我怕你想七想八,又覺得配不上我之類的,所以當身邊有跟你條件相當的對你示好,你就動心了。”
他就是隨口一說,但我心裡咯噔蹦了下。
會嗎?我會這樣嗎?
我在心裡問自己,還真覺得挺有可能的。
但這會兒,我肯定要安慰他:“不會的,跟你在一起之後,其餘男人都入不了我的眼了。我寧願孤獨終老,也不會再隨便將就。”
這話終於把蘇盛臨安慰好了,他滿意地笑了笑,抬手揉著我發頂。
“你說情話倒是信手拈來。”
“因為發自肺腑啊。”
我們一起去吃飯,然後又冒著大冷風,在街邊晃悠了會兒。
他的司機開著車,就那麼不緊不慢地跟在我們後麵。
期間,又有人將我們認出,還有人拿手機拍照。
但蘇盛臨都讓我彆理,大大方方地與我在街頭壓馬路。
許是他的權勢讓人忌憚,又或是他過於高大挺拔的身軀叫人生畏,總之沒人敢來打擾我們,頂多就是議論幾句,偷拍兩下,又繼續走自己的路了。
我漸漸地也無所謂了。
反正我已離婚,反正我問心無愧。
如今談個戀愛也既沒有背叛誰,也沒有對不起誰,所以沒必要偷偷摸摸。
我跟蘇盛臨之間的戀愛,完全不同於當年跟顧宴卿在一起時的相處模式。
但不可否認,我很喜歡現在這種,分外踏實。
一陣寒風吹來,我縮了縮脖子。
他抬手摸了下我的臉,皺眉道:“上車吧,彆凍感冒了。”
我們轉身上車,他送我回家。
前麵有司機在,一路上蘇盛臨就是握著我的手,握得我倆手都出汗了,他也不舍得鬆開。
到了樓下,我拿出手機看看時間,還不到九點。
想著這幾天對他的“冷落”,我心有愧疚,猶豫了下主動問:“你……要不要上來坐坐?”
蘇盛臨臉色訝異,“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