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洋咬著牙,一手攥著拳,忍不住捶地泄憤:“就不該把這賤丫頭養大!白眼狼!”
“你快想想怎麼辦……難道真要給他們跪下?”
唐秀娥紅著眼眶,可憐巴巴,轉頭看了看我媽跟外公的墓碑,眼神憤憤閃爍著恨。
江海洋不說話,那隻捶地的手,攥著地上枯黃的雜草,明顯發抖,顯然心裡還在掙紮。
“還剩一分鐘。”我最後提醒,換了個站姿。
唐秀娥突然回頭看向我,“等等!”
她以為我要走了,連忙叫住,然後回頭看向江海洋,拉了下他的手臂:“老江……你要麼,就妥協了吧,到底是活命重要。他們都死了,跪就跪一下,沒什麼丟人的。”
江海洋回頭瞪著她,眼眸充血,“還不是你犯蠢!當初彆同意讓江怡嫁給顧宴卿,能有現在這事?”
他以為,是因為江怡搶了我的丈夫,才導致現在一切慘劇的。
我心裡冷笑。
這頂多是導火索,我對他們的恨早已累積了十幾年。
“那事怎麼能怪我?要不是顧宴卿願意,江怡一廂情願也沒用!我也是看她可憐,我一個當媽的……”提到去世的江怡,唐秀娥立刻哭起來。
“對了,你找過顧家沒?好歹這麼多年的交情,顧宴卿也不管我死活?”江海洋突然臉色一變,想到了顧家。
唐秀娥止住眼淚唾罵道:“顧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去了兩次,麵都沒見著!”
江海洋臉上剛剛升起的希望又黯淡了。
“顧語甜出了事,丟死人了,顧宴卿舊病複發,還在治療,他血型特殊,我感覺那病也治不好了……估計是這些原因,黎清蘭根本見都不見我。”
我聽了這話才知道,顧家跟江家也掰了。
猶記得幾個月前,顧宴卿要娶江怡時,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常親密,唐秀娥對顧宴卿比對自己親兒子都好。
現在也反目成仇了。
我心裡快意不止,終究是惡有惡報啊!
時間到了,我招呼司機大哥:“我們走吧。”
我轉身,唐秀娥又把我叫住:“江晚!”
“你們既不同意又不讓我走,到底想乾什麼?”我停住,微微轉身不耐煩地問。
唐秀娥又扯了江海洋一把,看向我說:“我們同意,你爸磕頭道歉,你給他治病。”
我嘴角笑意加大,卻故意道:“我沒聽到我爸說同意啊。”
我知道江海洋是拗不下那口氣,不肯親口表態,但我就是要逼他親口說出。
唐秀娥回頭,攘了江海洋一把,催促道:“你快說話啊!越拖延對你身體越不好。”
江海洋起初低著頭,不吭聲,被唐秀娥攘了兩把之後,惱羞成怒,狠狠瞪了唐秀娥一眼,把她嚇得一愣。
而後,他才極度不情願地開口:“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