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你在這兒渾身拘束,那就走吧。”
“可是……不用去跟蘇爺爺道彆嗎?”
“不了,他肯定在跟許爺爺下棋。”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
蘇盛臨帶我上車,我正要問現在去哪兒,手機又響。
還是楊謙牧打來的。
接完電話,我有點無奈地轉頭看他:“怎麼辦,我得回去加班,有點事情趕著處理,得在出發米蘭前辦好。”
他微微蹙眉,英俊硬朗的眉眼間似有為難。
“我陪你一起,嗯?”
我有些意外,“你今天這麼閒?”
“工作嘛,想做永遠都做不完,可是你明晚就出差走了,過年都不回來……”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深邃的瞳孔注滿不舍。
我原本心情還有些忐忑不安,因為蘇夫人和蘇老先生的態度。
可看著他眸底的眷念不舍,那種種情緒瞬間消散不少,連說話都不自覺地溫柔:“好,那你陪我加班,晚上我請你吃飯。”
“成交。”
說起來,確定關係以後,我們各忙各的,在一起相處時間著實不多。
按說熱戀期,應該你儂我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
所以就讓他陪著加回班吧。
去到公司,他一看我是跟楊謙牧一起加班,立刻回頭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分明在說——幸虧我跟來了!
而楊謙牧看到他,神色也有些微妙,既驚訝又尷尬。
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隻能訕訕地笑:“那個……我們正好在一起,我沒開車,他就送我過來了。”
說完這話,我才意識到這句解釋很沒必要。
我是老板,就算帶著男朋友來公司,也不必跟誰交代什麼。
而我為什麼要這麼心虛地跟一個下屬解釋這件事?
果然,蘇盛臨臉色又不好了。
跟著我進了辦公室後,他一把拉住我,順勢壓在了玻璃牆上。
“你乾嘛?”我有些緊張,“這是公司,外麵有人呢!”
蘇盛臨扣著我問:“那家夥是不是跟你一起出差?”
又吃醋了。
我似笑非笑地翻了下眼眸,哭笑不得,看向他說:“一起出差的還有小櫻桃,還有設計部跟運營部的高管,一行十來人呢。”
又不是隻有我跟楊謙牧兩人。
他不吭聲。
我笑著,微微歪頭看向他,故意開玩笑問:“怎麼,這個回答還不滿意?那怎麼辦?工作需要,也沒辦法。要麼你跟我一起去,二十四小時監視我?”
我隻是調侃,誰知他很認真地點點頭:“這建議不錯。”
“什麼?”我臉色受驚,連忙拒絕,“不行不行!我開玩笑的,誰讓你當真了?你不能跟我去,留在家裡好好過年。”
蘇家是名門望族,家風也傳統,除夕春節肯定是團團圓圓闔家歡樂的。
如果剛交了女朋友,過年就不回家了——那蘇家會怎麼想我?
若是他們認可我,倒還好,肯定巴不得我們感情濃厚,早點結婚成家。
可從今天正式見家長的情況來看,蘇老先生已經明確表達——談戀愛可以,結婚不行。
而蘇夫人態度模棱兩可,根本判斷不出。
相對於蘇老先生的直來直去,蘇夫人的模糊不清其實更讓我失落。
畢竟之前幾次,我作為設計師來蘇園時,蘇夫人對我那麼熱情周到,非常關愛。
反而今天我作為蘇盛臨的女朋友來拜訪,她對我明顯有了些隔閡。
雖然也還是很熱情,還請了林大廚來掌勺,也顯得很重視。
但我就是感覺到,她對我態度變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能拐走蘇盛臨,還是拐到國外那麼遠。
“我說真的,你留在家裡,等我忙完有空就趕緊回來。”我再次強調。
他俯頸,盯著我,“可你再快,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我沒說話,皺眉。
確實得這麼久。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十天半個月不見,都要思念成疾了。”他低聲,溫溫潤潤,眸光沉沉疊疊,交織成溫柔的牢籠將我罩住。
我忍不住左右為難,隻能勸道:“可以發視頻、打電話的。”
“那連隔靴搔癢都不如。”
他抵著我膩膩歪歪,好半天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
突然,身後傳來敲門聲。
我一驚,連忙推開他,馬上整理著裝,“請進。”
楊謙牧推門進來,神色依然怪怪的。
我估計他從玻璃幕牆看到我跟蘇盛臨抱在一起膩歪……
哎,真是沒臉見人。
都有點後悔帶他來加班了。
“江總,這些材料我都準備好了,您再對一遍。”楊謙牧走進來,遞上手裡的資料。
“好,辛苦你了。”
我們走到辦公桌邊,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蘇盛臨一個人在會客區沙發坐著,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翻翻矮幾上的雜誌,一會兒又起身走向書架那邊,研究著上麵擺放的各種獎杯證書。
我時不時地看他一眼,每次都會被他捕捉到目光,繼而回以一笑。
後來,我就不去看他了。
楊謙牧大概是看出我跟蘇盛臨眉來眼去的,好幾次神色都有些尷尬,最後隻好長話短說:“大致情況就這樣,江總您先過目,有問題再問我,我還有點其他事要處理。”
說完沒等我回應,他便起身出去了。
蘇盛臨走過來,問道:“江總要喝水不?”
我抬起身,往後靠進座椅裡,撇了撇嘴歎道:“你怎麼跟好動症似的,到處晃悠,就不能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嗎?”
他笑,“怎麼,是不是我一動就牽動著某人的心,導致某人無法安心工作了?”
“……”我無奈又甜蜜地轉了轉眼眸,索性不搭理他了。
現在看來,那什麼低調、神秘、內斂,也都是給外人的錯覺。
實則,自戀、張揚、厚臉皮,還小心眼。
一下午,我忙著處理工作,他就在我辦公室晃悠。
偶爾我看過去一眼,他馬上跑過來問:“忙完了?還是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