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搶了先,我再次忍不住翻白眼,而後不客氣地道:“人家叫的是江晚,你叫江晚嗎?”
許芊凝幫陳沐溪整理著衣服領子,聞言看向我,“這也要爭?我是這家店的股東,溪溪來這裡消費,我當然要照看著點。”
什麼?
她是這家店的股東?
“既然這樣,那溪溪,我們換一家吧,我覺得這家的衣服品味配不上你。”
許芊凝臉色頓時變了,“江晚,你是嫉妒吧!嫉妒我事業比你好,嫉妒我比你更討蘇家喜歡。”
“你再討蘇家喜歡有什麼用,蘇盛臨不喜歡你,白費功夫。”
我嘴上回懟,心裡卻明白了吃飯時陳沐溪說的話。
許芊凝長袖善舞,八麵玲瓏,確實很會哄人。
這種人,哪怕蘇家明知她有些浮誇,有些刻意討好,也不會拆穿。
畢竟,沒人不喜歡聽好話。
而且在社交圈,這種能力也很能吃得開,對蘇家維護關係網也是一大益處。
可我性子彆扭,又倔強。
以前顧宴卿的母親就曾說過我,性格不好,跟江怡比差遠了。
想不到江怡去世了,還有新的“模板”出來,再次跟我形成鮮明反差。
許芊凝站在陳沐溪身邊,隔著幾米遠的距離,生氣地瞪著我,顯然被我這話刺痛了。
但也隻是一瞬,她又立刻恢複了熱情笑臉,“溪溪,彆聽江晚的,這身很適合你。你還喜歡哪些,取下來都去試試,我送你,算新年禮物。”
“不用了,無功不受祿。”陳沐溪客氣地笑了笑,轉身走向試衣間,“我換下吧。”
“溪溪,不用的!你穿著真的好看!”許芊凝跟過去遊說。
我站著沒動,看到這一幕,心裡莫名地解氣。
不得不說,陳沐溪真是夠意思!
整個蘇家上下,現在肯定隻有她挺我了。
而我……最後大概率會讓她失望。
幾分鐘後,陳沐溪換回了之前的衣服,走出來看向我,“江晚,走吧,去彆處逛逛。”
“嗯。”我笑著點點頭,伸手挽住她胳膊。
人家這麼支持我,我也要熱情些才是,必要時候,得學學許芊凝這種做派。
我倆相攜往外走,快出店門時,許芊凝的聲音再度傳來。
“江晚,你不主動放手的話,早晚會害了他。”
她聲音嚴肅認真,不像是空口白牙的威脅,像是知道點什麼。
我回頭看向她,微微眯起眼眸,“你不會為了拆散我跟蘇盛臨,故意害他吧?”
“嗬……你太抬舉我了,我哪有這能耐。就算有,日後若被發現,也會是蘇家的罪人。能害他的人,隻有你。”
我站定,一動不動,心裡又想到那些不好預感。
陳沐溪挽著我的手,“走吧,彆聽她危言聳聽。”
出了店麵,我心裡依然不踏實。
“溪溪,我跟你實話說了吧,今天一早我就收到一條陌生短信,我猜測應該是顧宴卿發的,他說你哥會遇到麻煩……現在,許芊凝也這麼說。還有,你哥除了淩晨三四點給我發了那條微信外,再也沒有消息了,我現在打不通他的電話,發微信也不回……”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她,心裡的不安預感再也無法排解。
“溪溪,我覺得你哥可能真的出事了,也許連你媽媽都不知道,但你爸爸應該是曉得的。”
陳沐溪盯著我,等我把話說完才驚慌地道:“不會吧……我哥能出什麼事,他昨晚回來還好好的——”
“我也不懂,但我就是有不好的預感。”
“你彆急,等我晚上回去再問問我媽。”
“你爸爸呢?”
“他可是超級大忙人,早上起床又走了,省裡有事。”
想想也是,他那樣的身份位置,怎麼可能有時間在家裡休息。
我說完這些話,陳沐溪也沒有心思逛街了。
我們在商場轉了兩圈,她說要回家去,我也沒挽留,跟她告彆後,我們各自上車離開。
我不想一個人回去坐著胡思亂想,就開車去了外婆那兒。
小姨不在,外婆見我過來,一眼看出我有心事。
“怎麼了?跟小蘇吵架了?”外婆關心地問。
我搖搖頭,轉過身抱著外婆,悶了好一會兒才說:“外婆,我是不是不配擁有幸福?”
“胡說。”外婆垂眸看向我,還故作生氣地伸手在我身上打了下,“你怎麼不配?你比誰都配!”
“沒覺得……”
“還說不是跟小蘇吵架?你都說這種胡話了。”
我依然抱著外婆,眼神空洞,腦子也逐漸放空。
好一會兒,我情不自禁地呢喃了句:“我愛蘇盛臨,比我想象的更愛,可我……要跟他分手了。”
“為什麼?”外婆吃驚。
我沒說,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真的控製不住。
隻要想到將離開蘇盛臨,再也聽不到他那溫潤寵溺的聲音,感受不到他無微不至的愛意,我的眼淚就控製不住地簌簌下落。
外婆似乎明白了什麼,歎息了聲:“小蘇那樣的家境,我們確實高攀了。自古講究門當戶對,自然是有道理的,攀得太高,累啊……”
“嗯,我累了……”
努力、拚搏、奮鬥,跟家裡人鬥,跟曾經喜歡的人鬥,鬥來鬥去,不曾停歇。
這麼多年,我真的累了。
累到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愛我真正深愛的男人。
蘇盛臨……
我在心裡祈禱,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快點回來。
然而,老天爺沒有聽到我的祈求。
春節假期結束,所有人又回到工作崗位上。
我也再度忙碌起來。
然而好幾天過去,依然沒有蘇盛臨的消息。
我甚至去了蘇盛臨的單位,那家軍工廠,找到了正常上班的季明秘書。
可是連他都不知道,蘇盛臨到底去了哪兒,隻知道出差去了。
但我清楚,絕對不是出差。
我在焦灼不安的情緒中等了一周,沒等到蘇盛臨回來,倒是等到了蘇夫人登門造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