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師父,見到那些孩子時,除了方堯,其他人都是木木呆呆的。
而且除非方堯開口,不管彆人說什麼,那些孩子都不回應,肯定曾被虐待得不輕,隻是方堯從不細說他們究竟遭遇過什麼。”水雲也補充了一句。
“也不怪他,人總想避開痛苦的記憶。
但我總覺著他身上有什麼秘密,水雲,你和他相處的時間最長,你對他怎麼看?”左若童又點了水雲的名。
水雲冷汗直冒,看來今天師父是盯上自己了。
“師父,方堯是我帶回門裡的,就他一路上和這半個月的表現來看,這孩子不僅不呆,反而像是有宿慧。
在聽他說話時,我有時會產生一種錯覺,自己不是在麵對一個小孩子,反而像是……”
水雲說到此處,停了下來,似乎難以啟齒。
“像誰?”左若童被勾起了興趣。
“像是在麵對您!”水雲脫口而出。
此言一出,空氣凝固了。
在場眾人的眼中,不約而同地掠過一抹驚愕之色。
左若童是何方神聖,三一門門長,被稱為大盈仙人,當世絕頂。
你竟說一個小孩與他相似,這讚譽未免太過誇張了吧。
驚訝的並不僅限於他們,連左若童本人也對自己弟子所言感到意外。
他沒想到,方堯在水雲心中竟有如此高的評價。
但左若童並非心胸狹隘之輩,隻是溫和地開口詢問:“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隨著左若童的發話,其他門人的視線再次聚焦在水雲身上。
水雲沉吟片刻,終於緩緩開口:“師父,我一時還真不知從何說起,隻是感覺這孩子,在言語行事之間,似乎隱隱有著師父您的風範。”
“帶他來三一門的路上,我曾問他,若是三一門不收你,你怎麼辦?
他既沒有急於表態,也沒有半分沮喪,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先前您也說了,一般的孩子在下院考核期間不敢擅自出門,更彆提進入山門。
可方堯在下院這些天,不僅進過山門,連山下的集鎮都被他逛了個遍。
和李慕玄不同,他進來山門,並非為了刻意引起注意,也沒有去夥房觀察木柴清水的用度,以前乾多少活之後還是乾多少活。
雖然到處溜達,到了乾活的時間,他都會及時趕回來,從不耽誤。
而且他也不是天天出下院,不出去的時候,他就會早起坐禪,比我還要刻苦。
這種隨心所欲,又不逾越規矩的做法,出現在一個孩子的身上,很不尋常。”
“不擔憂自己能不能入門,既遵守我門規矩,又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還如此自律,嘿嘿……”左若童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水雲,你去下院一趟,將劉得水和陸瑾帶過來吧。”思考片刻之後,左若童下了指令。…。。
“是,師父。”水雲抱拳領命,下山去了。
其他門人麵麵相覷,心知門長對劉得水和陸瑾能否入門已有定論。
李慕玄和方堯卻是繼續留在下院接受考察,這種情況在以往的考核中很是罕見。
……
吱~
水雲來到下院,推開院門。
此時劉得水和陸瑾正在往水缸裡灌水,李慕玄坐在一旁砍柴,而方堯並不在院內。
“方堯呢?”水雲開口問道。
“師兄好,方堯去挑水了,應該正在路上。”劉得水倒完手裡那桶水,開口答道。
“嗯,陸瑾,劉得水,來。”水雲說完,轉身就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