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堯在一旁聽著，簡直想要翻白眼翻到後腦勺去了。
你們這一老一小啊，可真是一對活寶，活脫脫的冤家！
那個老的總是喜歡讓人自己慢慢領悟、慢慢琢磨，連個入門考驗都要拖拖拉拉地弄個三年之久。
而這個小的呢，則是心眼多得像篩子一樣，連自己真正的心思都摸不透。
他剛剛還口口聲聲說絕對不會跟著王耀祖走，可若是當時左若童再多訓斥他兩句，恐怕李慕玄立刻就會梗著脖子喊：我早就已經拜過王前輩當師父啦！
左若童一生慕玄，李慕玄一生若童是吧。
若是按照唐門的行事風格來處理此事，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直接對全性之人動手，事情解決之後，還會把你抓回去吊起來狠狠抽打一頓。
如果換作龍虎山，以老天師張靜清的個性，大概率也會用拳腳功夫來教育徒弟，哪裡輪得到你撒野放肆呢。
左若童緊緊地盯著李慕玄的眼睛，問道：“你可知道王耀祖為什麼偏偏要傳授你技藝嗎？”
李慕玄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回答道。
“他年紀大了，既沒有留下個一兒半女，更沒有可以傳承衣缽的弟子，而我和他又有點緣分，所以他才會選擇傳給我。”
左若童輕輕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認同李慕玄的說法。
“你隻是了解了其中一部分原因，但並沒有完全明白。實際上，他王耀祖之前曾經敗在過我的手中，心裡一直很不服氣，於是便故意想要給我製造一些麻煩。
如果有人想要拜入我左若童門下，卻先來拜他王耀祖為師，他就會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戰勝了我一樣，真是荒唐可笑到了極點！”
“什麼？”
李慕玄滿臉驚愕，他從來沒有聽王耀祖提起過他和左若童之間的恩恩怨怨。
此刻聽聞此事，他不禁感到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卻渾然不覺，宛如一個可笑的小醜。
就在這時，左若童突然話鋒一轉，將矛頭再次指向了方堯：“方堯，說說你的事情吧。”
他那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讓人無所遁形。
方堯心中一緊，但臉上並未露出絲毫慌張之色。
“門長明鑒，弟子所施展的確實是倒轉八方之術。
但我隻有您這麼一位師父，又怎會去拜其他人為師呢？
更何況，那人還是個全性之人。”
方堯語氣堅定，仍舊穩穩地坐在蒲團上，從容不迫地回應道。
左若童聽見方堯如此回答，神色稍緩。
沒有不敢自認的全性，方堯既如此說，那定然沒拜過王耀祖。
“那你這手段從何而來，難道是和旁人學的？
當世能把這倒轉八方使成一絕的，恐怕隻他一人。”
“學，倒確實是跟他學的……哎，師父，彆急著動手！
王耀祖雖然人品不咋樣，但他這手藝確實很實用啊。…。。
既然我不拜師他也願意教，那我不學白不學嘛！”
左若童聽了，竟感覺好有道理，無力反駁。
“那你就不擔心他傳法時給你埋坑，害得你真炁錯亂？”
“我聽您講了那麼多課，有沒有陷阱還是能區分的。”方堯不著痕跡地拍了個馬屁。
左若童頓時哭笑不得，指著方堯對李慕玄說道。
“我三一門規，不可另投他門，但確實並未禁止弟子學彆的手段。
你啊，就該學學他這股不要臉的勁兒，彆被人一感動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方堯訕訕地笑笑，知道自己這關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