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饒命!小的該死!小的隻是隨口一說,絕不敢對公子不敬啊!”
“哼,量你也不敢!”
劉芒冷哼一聲,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還不快把你家公子我的話當耳邊風了不成,還不快給本公子念!”
“是是是!”
六兒如蒙大赦,連忙將那幾張泛黃的紙展開。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一字一句地念了起來。
六兒的聲音乾巴巴的,如同炒豆子般念著。
劉芒聽得昏昏欲睡。這些釀酒的步驟繁瑣複雜,聽得他頭昏腦脹。
“停停停!”
劉芒不耐煩地揮揮手。
“念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挑重點,重點!”
六兒為難地看著手中的紙。
“公子,這上麵都是重點啊……”
劉芒氣得一拍桌子。
“你這蠢貨!重點是說,這酒要怎麼才能釀得更好喝!比如加什麼東西,用什麼火候……”
六兒為難地看著手中的紙。
這紙是他從李廚子枕頭底下翻出來的,據說是祖傳的秘方,輕易不示人。
可這上麵寫的都是些尋常步驟,並沒提到什麼“加東西”或者“火候”的秘訣啊!
“公子,這……小的也沒釀過酒,哪裡知道怎麼才更好喝……”
六兒苦著臉,都快哭出來了。
劉芒氣得伸手就要打六兒的頭。
“你這蠢貨!要你何用!連個酒都不會釀,本公子要你乾什麼吃的!”
六兒嚇得一哆嗦,手中的紙“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劉芒餘怒未消,指著那張紙怒吼道。
“還不快撿起來!仔細給老子看看,上麵到底寫了些什麼鬼畫符!”
六兒收起眼淚,連忙撿起紙,戰戰兢兢地繼續念道。
“上好的高粱需得顆粒飽滿,色澤紅潤,浸泡之時需用……”
“停!”
劉芒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這什麼狗屁‘高粱’,你確定不是在糊弄我?老子長這麼大,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東西!”
六兒嚇得一哆嗦,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裡把劉芒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您老人家金尊玉貴,成天除了吃就是玩,哪裡有機會知道什麼是高粱啊!
可這話他也不敢說出口,隻能低聲下氣地解釋道。
“公子,您從小尊貴不知道也正常,隻是這紙上……”
“廢物!沒見過不會去找嗎?還不快滾下去,發動府裡所有的人,都給老子去找這什麼勞什子高粱!”
劉芒不耐煩地揮揮手,活像趕蒼蠅一般。
六兒心裡把劉芒從頭到腳罵了個遍,臉上卻還得堆著笑容,點頭哈腰道。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公子您消消氣,小的這就發動府裡上下所有人,掘地三尺也要把這‘勞什子’給您找來!”
劉芒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他一腳踹在六兒屁股上。
“還不快滾!”
六兒被踹了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
他心裡把劉芒祖宗十八代又問候了一遍,還得忍氣吞聲地爬起來,弓著腰退了出去。
一出房門,六兒便忍不住低聲咒罵起來。
“什麼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要不是老子這賣身契還在你手裡,早一走了之了!呸!”
他吐了口唾沫,將那口惡氣吐到地上,這才整理了一下衣襟。
六兒換上一副笑臉,走向那些正在偷懶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