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突然悟了,好笑地說道:“原來如此,這就是你提到的鬥雞?”
貂蟬認真道:“祭酒一職,乃是首席的意思,古時掌酒祭司,在我的軍中又兼職管著酒庫,看我待奉孝多好。”
就讓她軍師裡兩個最不省心的崽互啄一番,消耗一下他們過剩的精力,免得禍害到彆人。
“奉孝有大花護著,如此豈不會欺負了賈文和?”趙雲調侃道。
“賈詡他會武,他劍術不錯,手上還有薄繭,”貂蟬說道:“他把自己裝成個弱雞,我卻不瞎,我感覺他的劍術與荀彧應該有的一拚,所以我打算送他一顆蛋。”
趙雲笑著點點她:“原來你早已有成算。”
貂蟬趁機抓住了他的手指,欺身向前,趙雲輕輕避開,轉頭道:“有人來了。”
貂蟬鬱悶地捶桌,咬牙切齒。
她早晚有一天要過上想退休就退休,想翹班就翹班的日子,讓他們再也沒空來煩擾她!
貂蟬的“辦公室戀情”因為趙雲的不配合無疾而終,趙雲也有自己的事務在身,他雖沒有明確的官職,隨他一起出戰的那些兵卒卻已經認定了他就是主將。
趙雲負責城中的安全事務,臨淄城的守衛軍全都聽從他的調令,而致力於練兵的孫策時而來尋他比鬥槍法,一來二去,兩人也漸漸熟悉了。
這次來貂蟬這兒找人的正是孫策。
趙雲與孫策交好,兩人經常互相磨礪槍法,少年英雄之間總有些惺惺相惜。
按理說,像孫策這樣姿貌上佳、堪稱美少年的武將,容易引起貂蟬的警覺。
但相處的時日久了,聽他三句話不離公瑾,貂蟬就知道,原來孫策是有好基友的人。
今日孫策又提到了:“公瑾怎麼還不來,說好一起建功立業的。”
孫策看似抱怨著,其實是在看貂蟬的反應。
貂蟬說道:“知道你閒不住,又一心想要南下,我們的南麵除了西南地區與兗州相鄰以外,東南地區則與徐州相鄰,你不如帶著部將們和鵝軍,去青州的最南麵招兵買馬,屯兵屯田,也好為以後做打算。”
孫策聞言眼睛一亮,他興致衝衝地說道:“我的知己好友接到我寄去的書信後馬上就要來找我了,他隻是個白身,打算在我這裡謀個一官半職,與我一起奮進,他智謀可好了,博通古今,雖然年紀比我小一些,但我能保證他比尋常的人都要聰明有能耐!”
“你身邊的職務,你自己來任免吧,你是一軍主將,掌管著五萬兵卒,任命個軍師還是可以的,我並不打算過問這些,”貂蟬給了孫策的極大自主權,她從來不在下屬麵前掩飾自己想要打下這天下的心思。
無論是曹操還是陶謙,到了相應的時候她都是要打的,至於現在,貂蟬則需要集中精力去管一管幽州的事務。
孫策高興地走了,還順便拉走了趙雲。
賈詡的怨念深厚,他幾乎是碎碎念著將自己被貂蟬坑後的種種往事一一道來。
貂蟬去信讓他將公孫瓚調回,公孫瓚不甘不願回來以後,很快就知道了貂蟬不在幽州,她竟跑去了青州!
發現貂蟬不在,公孫瓚樂瘋了。
貂蟬哈哈大笑:“所以你跑來找我告狀,就是因為公達忘了你的囑托?”
賈詡淺酌一杯酒,無奈歎息道:“我賈文和聰明一世,唯獨栽在了你手裡。”
“此話何解,我又沒坑你,是你一路針對我的好吧?”貂蟬提醒道:“這酒烈,你慢點喝,免得喝斷片了。”
賈詡的臉上已是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他眼神清明,讚了一聲:“好酒。”
“亂世之中,風雲變化,你方唱罷我登場,諸侯之間從未有長久存在的雄主,我隻歎我看得太透,見到真正的明主不願放手了,”賈詡搖晃著酒杯,雙目迷朦:“我若當初沒遇上你就好了。”
“你醉了。”
他又抿了一口,對貂蟬說道:“袁紹正與公孫瓚打得火熱,是不過放過他的,他積蓄夠了實力,一路往幽州打了過來......什麼我醉了?我才沒醉,我可是千杯不倒的西涼賈文和,如何會醉倒在區區清酒之下!”
公孫瓚為了抵禦袁紹,趁機將全幽州的兵權全都捏在了自己手裡,賈詡見勢不對,在公孫瓚到達漁陽之前說通鮮於銀、鮮於輔及齊周等人,帶領兵馬一路往青州來了。
他明白無法帶走全部的兵力,幽州本地的將領真正服從他的還是在少數,好在有鮮於兩人及齊周的部將,總計也有兩萬餘人,這才一路平安走到齊。
賈詡放下酒杯,臉頰紅雲仿佛在燃燒,他直接問貂蟬說道:“你既然已經治理了青州,怎麼不順便把幽州也治理一下呢?現在你下山來創下一番基業,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對這個天下終於有些想法了?”
賈詡回想起當初想要搖晃她,逼她看一看可口的幽州那種心情,恨鐵不成鋼的奔潰感覺至今還縈繞在心頭。他可不想忙活了半天,正主還不肯配合,那他還玩個屁!
貂蟬頷首笑道:“一切都要感謝賈軍師,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在這裡了不是嗎?”
要不是他,她早就嫁人生猴子了,哪裡會拖到現在!
賈詡麵不改色說道:“既然如此,下臣也就放心了,隻要主公對這天下仍有想法,下臣相信在主公的治理之下,整個天下都會重燃生機的。”
他臉上表情不變,實則輕輕打了個酒嗝,以修長的指尖捂著唇,就像個嬌羞的小娘子一樣嫣然動人。
這是賈詡第一次稱呼她為主公,這似乎是一個信號,然而被稱呼的當事人也在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越喝越嗨。
“所以,你想要我出兵去乾公孫瓚?”貂蟬暗笑一聲,還說沒醉,沒醉的話那麼好麵子的賈文和會打嗝?
她晃蕩著腿兒,想要試一試賈詡喝醉後的反應,看看他腦子還轉不轉,於是搖了搖手指道:“我若現在去攻公孫瓚,那公孫瓚將會麵臨我與袁紹的共同夾擊,這樣不是合了袁紹的心思?”
賈詡說道:“公孫瓚將全部的精力放在了與袁紹相爭上,現在攻滅公孫瓚,日後幽州就是你的一言堂了。”
賈詡染上了酒氣的眼眸含著冷光,冰冷無情地說道:“將公孫瓚除去,利大於弊。”
說完,他捂著暈乎乎的腦袋,暗暗嘀咕著:怎麼到處都在轉?
“我是幽州牧,”貂蟬理所當然說道:“我去幽州管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況且你把我的印節都帶來了,我名正言順。”
賈詡抬眸,腦子混沌一片,一時沒明白貂蟬葫蘆裡賣了什麼藥,他感覺自幽州一彆,貂蟬更加高深莫測了,他越發看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貂蟬笑道:“我是公孫瓚的上司,他受我的節度,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的下屬不聽話,自然是我關起門來教訓,外人要是欺上門來,我卻是不答應的。”
言下之意,她打算親自去幽州管一管公孫瓚,並且把袁紹打跑?
賈詡清明了一瞬,臉色古怪問道:“你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去找公孫瓚了,”貂蟬笑著說道。
聊著聊著,她發現賈詡不動了。
貂蟬走過去,在他眼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問道:“這是幾呀?”
賈詡抬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不理她。
貂蟬又伸出手去他眼前晃晃,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腕:“彆鬨,我在思考問題!”
貂蟬奇怪道:“你在思考什麼問題?”
他究竟醉沒醉?
賈詡正色道:“是二還是三,很嚴重的問題。”
聽他這麼一說,貂蟬就知道他醉得不清了,噗一聲笑出聲來。
賈詡不滿道:“你笑什麼,難道你也知道是三不是二?”
“來人,賈軍師喝醉了,扶他去休息,”貂蟬哈哈大笑,趁機戳戳賈詡額頭,像是報複他此前對她的算計:“把你戳成笨蛋,看你以後還老實不!”
貂蟬磨了磨牙,見趙雲走了進來,忙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知怎麼的,竟覺得有幾分心虛。
趙雲瞥了一眼賈詡,麵不改色說道:“奉孝回來了,還帶了曹操給的輜重。”
貂蟬樂了:“正巧,讓奉孝與賈詡熟悉著,以後他們就是一起做事的同僚了。”
貂蟬高聲對前來扶賈詡的人叫道:“將他送到奉孝那兒!”
趙雲見她還未放棄捉弄賈詡的心思,好笑道:“看來蟬蟬很在意賈文和。”
“怎麼可能,我哪裡在意他了?!”貂蟬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他算計我多次,我討厭他還來不及。”
“是,是,你討厭他,”趙雲順著她話說,實則對她的小彆扭心知肚明。
貂蟬高傲如貓,彆扭的性子也不知是如何養成的,對於漸漸增加好感的人,她從來都是嘴上說著嫌棄,實際上卻多加照顧著。
比如劉備,比如郭嘉,比如賈詡……
也唯有對趙雲,百分百的好感度讓她像一團火一樣燃燒著,這樣的一份與眾不同,不知道羨慕死了多少人。
趙雲輕咳一聲,將又一次黏上來的貂蟬推了推:“蟬蟬,你醉了。”
“誰說我醉的,我沒醉,不過區區兩杯清酒,賈詡都沒醉我怎麼可能醉!你看我,走路多穩當!”說著,貂蟬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趙雲哭笑不得。
他想了想,將她打橫抱起往內院去了,又叫來侍女服侍著,自己則想推門出去。
貂蟬纏起人來可真是要人命了,那雙柔軟滾燙的小手勾上趙雲的脖子,熱乎乎的呼吸吐著,湊地越來越近。
侍女臉紅地要滴血了,趙雲示意她出去,自己則留下應付這隻癡纏的醉貓。
貂蟬膽大包天,趁著他不注意就去扯他褲腰帶,嘴裡癡癡地嘿嘿笑著:“腹肌腹肌,我要摸腹肌!——”
趙雲:......
……
次日一早,睡在衙門中的賈詡頭痛欲裂,迷迷糊糊掙紮著,痛苦地推了推壓在他身上的重物,觸摸到的卻是一片毛絨絨的感覺。
濕答答又含著倒刺的舌頭舔在他臉上,賈詡動作一僵,刷地睜開了眼。
龐大的猛虎虎視眈眈趴在他床上,見他醒來興奮地嗷嗚嚎叫,整個世界都搖晃了起來,驚飛了外頭樹上的一片麻雀。
賈詡僵硬著一動不動,嚇得魂都飛了!
作者有話要說: 郭嘉:回來後,本以為會迎接熱烈歡迎,沒想到床都被彆人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