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高朋滿座,花團錦簇的衛國公府突然之間就已換上白幡,所謂樂極生悲,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卻仍然要麵對這紛雜世事,衛國公夫人由於傷心過度也一病不起。
關鍵時刻還是陸倚夢挺身而出,開始安排衛國公的喪葬事宜。
當下最緊要的就是前往各處報喪,衛國公府如今看起來雖然有些蕭條,可真正算下來與之有關聯的親眷還是不少的,單單是衛國公的兒孫之輩就有數十人之多,散落在大楚的各個地方。
其中由衛國公夫人親生的嫡出兒女卻隻有兩人,一個是衛國公府的嫡長子衛良弼,也就是衛萱兒的父親。
他並沒有子承父業當一名武將,而是在京城任正三品的大理寺卿。
而另一名就是當年以一曲水袖舞而名動天下的衛瓊音,如今她已成為皇帝身邊最得寵衛賢妃,育有一名尚未成年的皇子。
衛國公驟然離世,衛賢妃深居內宮自然無法回來為父親奔喪,而衛良弼聽到消息則是快馬加鞭,第一時間趕回來主持大局。
衛良弼回來之後,忙碌了三天三夜都未合眼的陸倚夢終於鬆了一口氣,她剛想回房好好睡一覺,卻聽到下人來報,衛良弼要見她和姚婧婧。
這幾天姚婧婧的心情很不好,長久以來她悉心照顧的病人眼看就有痊愈之勢,卻又突然慘死在她的眼前。
這讓一向對自己要求很高的姚婧婧,如何能夠釋懷?
她帶著南星在停放衛國公屍首的停屍房之內盤桓了數日,發誓一定要找出衛國公暴亡的原因。
衛良弼身為大理寺卿,也就相當於現代最高法院的院長,當然不可能看著父親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這也是他剛一進門就要召喚陸倚夢和姚婧婧的原因。
兩人一進正廳的大門,就看見一身風塵仆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的衛良弼滿臉倦意的靠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看得出這位衛大人也是身心疲憊。
可作為衛國公府的嫡長子,最新一屆的當家人,他甚至連為父親哭上一哭的時間都沒有。
兩人剛準備躬身行禮,衛良弼卻突然起身將她們攔住了,非但如此,反而不顧身份,對著她們兩個小姑娘作了一揖。
陸倚夢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他:“大舅公,您這是在做什麼?”
衛良弼雖是文臣,但卻繼承了父親衛國公豪爽利落的性情,在回府的路上,下人將這些天發生在家中的事情一一奏報於他,他的心裡就已經對這兩名姑娘充滿敬意。
“夢兒,記得多年前舅公見到你時你還是一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小丫頭,如今已經長得這般大了。這幾日辛苦你了,這麼多事都壓在你一個小姑娘身上,虧得你還能挺得住!”
陸倚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有什麼辛苦的?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很多事情我都弄不明白,都等著大舅公您回來做主呢!”
衛良弼拍了拍她的肩膀讚道:“你已經做的夠好了,聽說你已經拜了淮陰長公主為義母,大舅公敢斷言,假以時日,你的前途將不可限量!”
衛良弼謙遜有禮的態度,讓姚婧婧很是驚訝,有這樣一位通情達理的父親,衛萱兒怎麼會養成那樣驕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