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喜?”這下連白芷臉上都忍不住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要知道衝喜在這個時代雖然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可好好的閨女一嫁過去就可能會變成寡婦,尋常爹娘哪裡會狠的下這個心?基本上都是走投無路的貧苦人家才會做出的選擇。
王子衿作為堂堂知府家的獨女竟然會在孫晉維命垂一線時毅然決然的用自己的終身幸福作為賭注,單從這一點就可以確定一定是真愛無疑了。
成婚之後的王子衿已經換作了婦人的裝扮,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往更顯嬌豔,這大概就是被愛情滋潤的結果吧。
似乎是被白芷怒目而視的形象給嚇到,王子衿突然羞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瞧我這張嘴,一見到姚姑娘就感覺有說不完的話,晉維還在房裡等著你呢,姚姑娘請跟我來!”
姚婧婧一走進孫老爺的房間就感覺像是踏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外麵豔陽高照,屋裡卻漆黑一片,隻有豆大的一點火苗在燭台上靜靜的燃燒著。
屋內的空氣質量也令人堪憂,各種食物以及藥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讓人頭疼胸悶,一看就是好幾天都沒有開窗通風了。
“大少爺,姚大夫到了!”
孫晉維原本坐在床邊看著沉睡的父親發呆,聽到阿慶的呼喚猛然轉過身,似乎想對姚婧婧說些什麼
,可愣了半晌卻隻擠出了一句毫無溫度的問候。
“姚姑娘辛苦了!”
姚婧婧輕輕地搖了搖頭,將目光轉向床上的孫老爺,由於光線太暗她隻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連他臉上的顏色都辨彆不清。
“阿慶,請你幫我把窗簾拉開!”
“不行!”
王子衿想也不想便拒絕道:“姚姑娘有所不知,我公公所患的病症非常奇怪,不能受到一丁點外界的刺激,就連光線與風聲都有可能會讓他發狂發燥,到時候隻怕我們這麼多人都無法控製住他!”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王子衿刻意壓低聲音,眼中露出後怕的神情。
姚婧婧心裡一咯噔立刻追問道:“孫老爺最後一次發病是在什麼時候?”
“三天前我才將父親接入府中,可能是完全陌生的環境讓他感到害怕,他整個人像瘋了一樣橫衝直撞,不讓任何人接近他,還企圖做出一些自殘的舉動。就這樣一直鬨到半夜父親終於耗儘了力氣這才安靜了下來,這幾天我一直給他服用安神的藥物,他雖然沒有再發病,可整日裡一直躺在床上昏睡,根本沒有清醒的時候!”
孫晉維說著說著便覺得心痛如絞,他從小便失去了親娘,雖然和父親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可他卻是自己從小到大唯一的依仗。
他實在無法接受,曾經在他眼裡如大山一般偉岸的父親如今卻變成這幅模樣,如果可以,他甚至願
意代替他去承受這樣的苦楚。
姚婧婧的眉頭越皺越深:“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長期大量服用安神湯會對人的神經產生無法挽回的傷害,若想讓孫老爺的病情有所好轉,必須先弄清楚病因才好對症下藥!”
孫晉維點了點頭:“我明白,我相信姚姑娘的醫術,隻要能對我爹的病情有利,該如何診治請你自行決定!”
姚婧婧沒再多說,隻是吩咐白芷將桌上的燭台端至床前,她則輕輕的將孫老爺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雖然在沉睡之中,可孫老爺的麵容卻並不安詳,就像受驚的小嬰兒一般似乎隨時都有崩潰大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