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在門外的謝潯有一瞬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如霜居然敢把他關在外麵!
倒不是這區區木門能攔住他,若是他真的要硬闖,也就是一揮手的事。
他生氣的是秦如霜在自己家王府裡居然還給門上了鎖,這是防誰呢?!
但他也不能問秦如霜是不是在防自己,若是真問了,讓他的麵子哪兒擱?
所以隻能在屋子外寒著臉道:“開門。”
偏偏秦如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問了一句:“這麼晚了,誰呀?”
謝潯簡直氣不打一處來,這深更半夜的,這女人還想有誰來?
“是本王,今日初一,開門。”
謝洵本來以為他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秦如霜應該開門了,誰知道裡麵細細簌簌了一陣,秦如霜的聲音出現在了門後:“如果王爺是來問春獵的事情,我同意了,明日會帶秦方好一起進入宮,隻要貴妃首肯,她也能一起去。”
“本王來不是為這事。”
“那王爺請回吧。”
隔著一道門,秦如霜聲音淡淡,她之前說了要與謝洵劃清界限,就不應該再放任自己的感情。
說到底,愛也好,恨也好,終究是因為上輩子的不甘。
這輩子她腹中胎兒還在,柳氏釘子已除,而謝洵也並不像上輩子那樣是非不分,既然他不喜歡自己,最多不過是橋歸橋,路歸路罷了。
秦如霜果斷地拒絕謝洵後,側耳聽著門外的動靜。
謝洵很久沒有說話。
片刻後,離開的腳步聲響起。
秦如霜鬆了口氣,心裡空落落的。
“青枝,把鑰匙拿來,收拾收拾歇下吧。”
既然謝洵已經走了,鎖門也沒有意義了。
“哢噠”一聲,門鎖打開了,秦如霜將拿著鎖和鑰匙轉身,冷不防身後又傳來“吱呀——”的開門聲。
秦如霜回頭,謝洵已經走了進來。
“王爺不是回去了麼?”秦如霜驚訝道,捏著鑰匙的手暗暗捏緊。
“本王什麼時候說不來了?”
怕秦如霜再趕自己走,謝洵又加了一句:“今兒初一,按規矩是要來你這兒的。”ΗΤΤΡs:///
“哦。那王爺早些安置吧,我有孕在身,就不伺候了。”
捏緊的手慢慢鬆開。
她這些天跳開上輩子的恩怨想了很多事情。
這輩子的謝洵,雖然依舊不喜歡自己,可對自己也沒多少惡意,他所做的一切,都隻是儘到了做丈夫的責任。
但也僅僅是責任而已。
比如為她解圍,再比如初一十五來她這裡履行作為丈夫的“責任”。
躺下的時候秦如霜還是有些不自然,她習慣了一個人睡覺,微涼的夜裡旁邊有個隨時隨地散發著熱源的結實胸膛,讓人很難不在意。
兩人還是一樣的沒有說話,秦如霜動了幾下,想尋找一個合適的睡姿,冷不防謝洵突然起身將被子往她這邊挪了挪。
“冷了?”謝洵低聲問道。
秦如霜躺著,謝洵半靠著微微俯身,修長的手臂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青枝喜歡在床頭為秦如霜留一盞燈,朦朧的燈光透過燈罩暈開,讓房間裡的視線有些模糊不清。
饒是如此,從這個角度,秦如霜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謝洵鋒利的下頷,還有隱沒在燈光裡的小半張臉,英俊剛毅,以及眼睛裡讓人捉摸不透的光。
如同他這個人一樣。
謝洵臉上有著屬於軍人的正直果斷。
謝洵一直不是什麼奸惡之人,這是秦如霜一直都有的感覺。
上輩子她對謝洵的恨,更多的是夾雜在其中的無力感,還有對自己感情的不甘。hττ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