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怒了:“你這是在請罪嗎?你這分明是在逼本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請王爺應允。”
見秦如霜這個樣子,青枝連忙過來跟著一起跪下,砰砰砰朝謝洵直磕頭。
“王爺就答應王妃吧!王妃知道錯了!王妃昨日才被診出有早產征兆,再跪下去可如何是好?”
這一出鬨騰,讓謝洵根本下不來台!
謝洵知道秦如霜的脾氣,這個女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有些頭疼,又有些隱約的憤怒,可是最終他還是將目光轉向秦如霜的肚子,猶豫再三,不情不願地說道:“可以,本王安排你去皇家彆院……”
謝洵話還沒說完,秦如霜立刻打斷了他,“我本是戴罪之身,去皇家彆院就不是懲罰,而是享樂了。”
謝洵氣急,“那你想怎麼樣?本王的嫡長子難道讓他隨便在什麼地方出生嗎?”
“回王爺,我嫁入王府之時,陪嫁中有一處小院在東郊。院子清靜,沒有外人,請王爺允許我到那處生產。若王爺不允,那我便長跪……”
“你這是在詢問本王的意思嗎?你分明早已擅自做好了決定!”
秦如霜一臉平靜,抬頭望著謝洵:“那王爺答應還是不答應?”
謝洵從來沒有如此怪異的感覺。
分明是他站著,秦如霜跪著,他在居高臨下地看著秦如霜,可不知為什麼,秦如霜平靜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東西,卻讓他覺得自己低了她一頭。
這個眼神讓他煩躁,讓他憤怒,又讓他十分不安,仿佛有什麼東西脫離了他的掌控,又仿佛有什麼東西已經從秦如霜的心中剝離出去。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那一定是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可是秦如霜又以腹中胎兒要挾他!
他從來沒有覺得如此煩躁過!
最終理智占據了上風,他知道再跪下去,秦如霜和肚子裡的孩子就要撐不住了,於是隻能答應了她的請求。
“好。本王答應你。不過你需帶上府中護衛。”
秦如霜在青枝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站起來的時候,因為跪得太久,她的雙腿甚至有些顫抖,隻能努力將大部分的重量都依靠在青枝身上。
聽到這話,她想也沒想回答道:“我知道。王爺對我的軟禁並不會因為我出府而撤去,王爺要派多少護衛看著我,我都無話可說。”
謝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想說這些護衛並不是為了看住她,囚禁她,而是為了保障她和孩子的安全。
可是現在的秦如霜,好像已經不想再聽他多說一個字了……
秦如霜終於站穩了,在青枝的攙扶下回了主院。
而回到主院的第一件事,秦如霜便拿出了兩封信遞給青枝。
“先不著急收拾行李,你先派信得過的人將這兩封信分彆送到將軍府的母親手中,還有沈府的兄長手中。”
青枝聞言,立刻離開了。
而秦如霜強撐了一早上的精氣神也終於散了下去,她靠在椅子上,隻覺渾身心都疲憊到了極點。
……
偏院。
秦方好接過小丫鬟端來的補藥,眼睛都不眨一口就喝乾了。
那小丫鬟手裡的蜜餞還舉在半空中,看到這情形,說道:“側妃怎麼不等奴婢將蜜餞拿來,這藥可苦了!”
此刻的秦方好,眼中絲毫沒有痛失愛子的難過,反而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
“苦?哪裡苦了?我覺得這藥是我喝過最甜的一碗藥了!”
小丫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索性閉口不言。
秦方好將碗放下,對小丫鬟說道,“來伺候我梳妝,我要去見王爺。”
小丫鬟躊躇道,“可是大夫吩咐,您剛剛小產,需要像普通女子生產後那樣,至少臥床一個月,身體才不會虧損。”
秦方好冷笑一聲:“我知道。坐小月子麼。可彆人做小月子是為了下一胎好懷上,我現在已經失去了當母親的資格,還做什麼小月子?是該同害我至此的人,好好算算賬了。”
秦方好話音剛落,外麵突然傳來下人的稟報。
來人正是在昨晚的事情中替她出力量多的那個小丫鬟,名叫慶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