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了,這棟小樓一共四層,就在寨子的中心,而蓮青道人習慣住在第四層。
小樓中,秦如霜走在前頭,這小樓通體都是竹子修建,樓梯自然也是。
她踏在樓梯上,腳下的成排的竹子發出咯吱的響聲,秦如霜第一次走上來還有些怕,現在也習慣了。
隻是,身後的木多一直記得這個美麗的外鄉女子第一次上竹樓時小心翼翼的樣子,因此走在後麵的時候,總是伸手虛虛護著,好讓她安心。
轉角時,秦如霜見他的動作,說道:“不用如此,我習慣了。”
木多身量極高,哪怕是在第一層的樓梯,也堪堪和秦如霜的位置持平。
“我也習慣了在你身後伸手攔著,你隻走你的,不用管我。再說,你是寨子的貴客,我自然護著你。”
秦如霜沒有再說話,而是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
自從她去了偏院,一直貼身帶著,現下也沒什麼能送的,總歸是不想欠人情,於是便準備把這把匕首送給木多?
“這些日子多謝你們,我是女子,來得匆忙,沒什麼能送給你的,這把匕首還算鋒利,你帶著吧。”
木多小心地接過匕首,摩挲著刀柄,看向秦如霜的目光炙熱:“這是你貼身帶的嗎?太貴重了。”
雖然已經相識一個多月,秦如霜還是不習慣木多如此直白而熱情的直視,偏過頭去:“嗯。算不得貴重,一點心意。”
看得出來,木多真的很喜歡這把匕首,但他摸了片刻,還是依依不舍地還給了秦如霜:“這是你防身的東西,我不能要,以後有機會,你再送我彆的吧。現在你更需要它。”
似乎怕秦如霜拒絕,木多又道:“我可以徒手與野狼搏鬥,它對你更有用。”
秦如霜知道,寨子裡的人都是直腸子,並不是客氣或者推脫之詞,聽到這話,又接過了匕首,放到懷中。
再往上走,便到了蓮青道人的書房。
老人家正低頭畫著什麼,他不修邊幅,白色的頭發有些亂,正沉浸在手下畫的東西之中。
聽到有人上來了,他頭也不抬道:“你先坐,等我畫完這個。”
片刻後,蓮青道人畫完了手裡的東西,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將畫作舉起:“怎麼樣,畫得還行吧?”
紙上,是一副人物丹青。
畫的正是秦如霜。
畫中的秦如霜穿著寨子裡的衣服,帶著鬥笠,手中抱著一個小嬰兒,站在竹林之中。
這畫畫的實在是靈動,不僅將秦如霜畫得栩栩如生,連一旁的竹林都似乎要脫離出畫作,隨風而動。
竹子微微彎曲,似乎是畫中有風,而那清風仿佛要從畫中吹出來,拂到人臉上。
秦如霜還沒來得及誇獎,木多先湊過來看了,看完之後卻說了一句讓秦如霜啼笑皆非的話。
“師父,難道你也喜歡阿夏?你要同我決鬥嗎?我可不會因為你年紀大就讓著你。”
蓮青道人被他無厘頭的話氣得胡子都要飛起來了,抓起鎮尺就想打他。
“你這個臭小子胡言亂語什麼呢?!我都能當她爺爺了!還有,誰讓你叫我師父了?我要求高得很!你這榆木腦袋我看不上!”
秦如霜連忙去攔人:“先生先將鎮尺放著!”
“哼!我也沒有真的要打他,這小子骨頭硬著呢!我怕把我鎮尺砸壞了!”
秦如霜也覺得木多這話有些荒唐,示意他快向蓮青道人道歉,哪知木多隻是點點頭,說道:“那就好!我也不想和師父動手,不能打老人家。”
直把蓮青道人氣得又想打人:“你才是老人家!”
秦如霜滿頭黑線,這師徒倆……
這都什麼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