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該如何道歉呢……
造成的傷害已經造成了,過去的事情也無法重來。
他隻能默默自己咽下了這自己種下的苦果。
“不是。不是這件事情,木多能讓你胃口大開,多吃一點是好事,我並沒有讓遊紹……”
秦如霜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王爺你是個男人!敢做敢當,若是沒有你的授意,遊紹怎麼會到我這裡來,說那些沒頭沒腦的話?”
謝洵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百口莫辯。
原來當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失去耐心的時候,做什麼都是錯的,說什麼都是狡辯。
這樣的委屈,他隻受了一回,已經覺得難忍,那以前的秦如霜又是怎麼忍下來的呢?
“好,我不解釋,但我今日來真的不是因為那個事情。”
“那王爺所謂何事,還請直說,明日要帶兵出征,我想早些休息。”
“我想借你的斷骨草膏藥一用。”
秦如霜挑眉,沒有想到他來找她竟然會是因為斷骨草膏藥。
“怎麼,王爺的臉也受傷了?”
“沒有。我隻是今日問過軍醫,軍醫說這斷骨草膏藥也可以用在我手上的傷口上。”
秦如霜略有些驚訝。
斷骨草的藥性,在她用在自己臉上之前,就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她使用斷骨草的時候,已經是臉上的傷口愈合,饒是如此,每次使用仍覺得疼痛難忍,蝕骨鑽心。
謝洵的傷口深可見骨,而且還沒有愈合,若是此刻來用斷骨草,怕是要疼上三天三夜!
秦如霜忍不住說道:“王爺可同軍醫問清楚了這斷骨草的藥性,以及您這樣的傷口,用了之後會有什麼效果?”
謝洵點點頭,“我自然是問清楚了才會來找你,還是說你這裡的膏藥不夠?”
秦如霜搖頭,“那倒是沒有。我臉上的傷已經愈合了大半,用不了多久就能恢複以前的樣子,師傅給我的膏藥還有很多。”
她看了一眼謝洵透出血色的繃帶,“若是王爺要用,那便拿走吧。”
謝洵點點頭,然後從秦如霜手中接過膏藥,“走吧。”
“走?去哪兒?王爺慢走,我要休息了。”
“你……我第一次用這膏藥,你就不幫我看著點嗎?”
秦如霜有些想笑,對謝洵說道:“我去看著王爺做什麼?軍營裡有多少軍醫看著?個個都比我醫術高明。”
“可不是說這斷骨草會讓我疼痛難忍好幾天……”
秦如霜抬手,止住了他的話:“我不是大夫,也治不了王爺的疼,若怕疼,那就彆用;若要用,那就彆喊疼。好了,王爺慢走。”
“哦,對了,”秦如霜話音一頓,說道:“斷骨草雖痛,到底是死不了人的。”
她將散落在臉頰邊的黑發拂開,“我這麼大一塊燒傷,不也沒把我疼死嗎?”
淡淡的疤痕出現在原本絕美的臉頰上,謝洵幾乎是落荒而逃。
而謝洵回到主帳之後,望著手裡的膏藥愣愣出神。
他怎麼有資格喊疼呢?
他是最沒有資格說疼的人。
疼的人,自始至終都是她。
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膏藥。
他可以忍受她恨他,怨他,怪他,甚至殺了他。
可是……她好像,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