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秦如霜的眼神肉眼可見的亮了一下。
之前他們從京都出發,趕往南蠻的時候,其實就已經路過了蓮青道人所在的寨子,隻是當時情況緊急,又怕給寨子帶來麻煩,於是索性繞過了,沒有去拜見師父。
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過家門而不入,已經是十分大的罪過了,此時師父親自來找她,怎麼能不見?
於是令立刻變回了那宮人,“好,我馬上就過去,請他們稍等片刻。”
謝洵一開始是不樂意讓秦如霜再和木多等人接觸的。
可是聽到秦如霜的師父來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於是沒有阻止秦如霜。
隻是在秦如霜出門的時候,默默抱著孩子跟在了後頭。
秦如霜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著,腳步一頓,對謝洵說道,“其實王爺沒必要非得跟著我,你知道我師父對你有些成見……”
謝洵也知道蓮青道人應該不待見自己。
說實話,他不太想去。
可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對秦如霜說道:“醜媳婦也總得見公婆,蓮青道人這一關,我遲早得過的。”
秦如霜聽他這話,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說道:“你要過我師父這一關做什麼?我們之間本來也隻是合作關係。”
謝洵被他這話刺痛,可臉上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哪怕是合作關係,我也該去見見你的長輩,走吧,彆讓他等太久。”
會客大廳之中。
木多得知蓮青道人來了,不僅叫了秦如霜和謝洵,連他的父皇和母後兩人都來了。
兩人對蓮青道人自然是十分感恩。
若不是蓮青道人出手相救,他們唯一的兒子早就已經沒命了。
因此,兩人雖貴為一國之主,可卻讓蓮青道人坐了上位,兩人坐在下頭。
蓮青道人不卑不亢,讓他坐上位,那他就坐唄。
聊天之間,秦如霜和謝洵到了。
秦如霜看到蓮青到人,心裡自然也是有些激動,她都許久沒有見到師父了。
連忙上前就要跪下向蓮青道人行禮。
蓮青道人起身扶住了她:“你我師徒之間,不用行這些虛禮,坐吧。”
謝洵明明站的離秦如霜很近,可是蓮青道人自始至終,卻像沒看到他一樣,扶著秦如霜坐下了,席間還同秦如霜還問了幾句孩子的事情
兩人寒暄一番,秦如霜終於是坐下了。
而謝洵見蓮青道人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於是也抱著孩子在秦如霜身邊坐下。
隻是他屁股還沒挨著椅子,就聽到上頭傳來一聲嗬斥,“我讓你坐了嗎?”
謝洵抬頭,蓮青道人看的果然是自己。
謝洵又沉默地抱著孩子站了起來,蓮青道人冷哼一聲:“懷王?”
“正是在下。”
“過來。”
謝洵神情一頓,抱著孩子走到了蓮青道人跟前。
眾人都感受到這兩人周遭不尋常的氛圍,一時間連喝茶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想看看蓮青道人底要和謝洵說什麼。
沒想到下一秒,蓮青道人卻是“啪”一拍桌子,高聲道:“跪下!”
眾人都以為謝洵會生氣,沒想到謝洵竟乾淨利索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隻是他順從的態度,並沒有討好到蓮青道人,蓮青道人依舊冷著臉,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跪嗎?”
“我是晚輩,小師叔要讓我跪,自然有小師叔的道理。”
“哼,誰讓你叫我小師叔了?連輩分都弄不清楚!我看你跪的一點都不冤!我不是他師弟,我是他師兄!他雖然比我大幾歲,可我技藝比他高超,叫我小師伯!”()
蓮青道人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遠在大祁,謝洵的師父,逸青道人。
兩人互相看不順眼了一輩子,加上兩人的得意之徒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謝洵倒也順從,叫了一聲師伯,蓮青道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
“說回剛剛的事情,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跪著嗎?”
“一來,因你從前對如霜的傷害,因你識人不清,將她的一番真心喂了狗!你令她受苦良多,所以要跪!”
“二來,因你在邊關之時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哪怕見她心切,也不可用大祁的邊關做賭注!你可知你故意受傷,將邊關百姓推向了如何危險的境地?雖然後來你夫妻二人力挽狂瀾,可是這一跪,跪的是邊關的百姓!”
“三來,因你為人夫卻未儘到愛妻之責,為人父卻未儘到養育之恩!讓死裡逃生的母子倆人又為你奔波這麼久,竟然我這個做師父的都不來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