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蕭山的話,謝陽腦子嗡的一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緊接著他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結結巴巴地說道:“外,外公你在開玩笑吧……?”
他眼睛緊緊地盯著蕭山,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可出乎意料的,蕭山十分冷靜,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我希望陛下之後審問你的時候,你能將所有的罪責都擔下來。”
直到這一刻,謝陽混沌的腦子中,終於有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
他明白了今日蕭山來找他,究竟是為了什麼了。
蕭山想讓他一個人承擔所有的過錯,把自己摘出去。
他隻覺得指尖變得寒冷,身體裡的暖意伴隨著血液,一點一點地褪去。
接著他認清了現實,又變得有些憤怒。
“憑什麼?!憑什麼讓我一個人擔下所有罪責?
!勾結倭國是外公你給我出的主意!私底下與倭國有聯係的也是外公你!憑什麼讓我承擔所有的過錯?!
”
“外公你是不是瘋了?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擔下來,謝洵和秦如霜不可能放過我的!他們會讓我死的!!!”
蕭山平靜的看著謝陽癲狂的神色,等他說完之後,才突然輕笑一聲,說道,“你難道以為你為自己推脫責任,謝洵和秦如霜就會放過你嗎?”
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被蕭山點破,謝陽沒有被他說服,神色反而更加瘋狂。
多日來,心中的擔憂和焦急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
“所以你現在是想卸磨殺驢了嗎?!讓我擔下所有的罪責,好讓你能安然置身事外?你做夢!不可能!”
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外公,你彆忘了與倭國的一切事情都是你自己去辦的,我最多不過是帶著那一萬皇城軍去找了鄒遠的麻煩,甚至連圍住皇宮,企圖逼宮的人都不是我,而是寧王!我為什麼要認罪!”
他以為這樣會威脅到蕭山,沒想到蕭山聽他說完之後,隻是憐憫地看了他一眼。
“你還不知道吧?陛下處理先皇喪事的這段時間,也沒閒著,與倭國勾結的事情早已查出了證據。”
他一字一句道:“那封和倭國裡通外國,意圖達成謀反目的的書信,上麵帶的……是你的戳印。”
若說剛剛謝陽隻是覺得焦急和憤怒,那麼這一刻,他真正的感到了絕望。
他知道,蕭山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過往的記憶如走馬觀花般在他腦海中浮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蕭山已經是全身心的信任。
蕭山出入他的王府,甚至是書房,都猶入無人之境。
蕭山可以隨意地在他府中進出,可以隨意進他的書房,也可以隨意取用他身為皇子的戳印。
那麼在與倭國聯係時,蕭山若要提前提防一手,用了他的印章,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快速地回憶起自己身上所有的罪名,最嚴重的便是三條。
一是毒殺祁帝,二是與倭國私下有來往,裡通外國,三是與寧王勾結謀反。
他幾乎是絕望地發現,毒殺祁帝時用的是他自己的眼線,現在那個證人就在三皇子手中;
與倭國往來的書信,戳印被蕭山替換成了他的,幾乎已經是鐵證;
而當初蕭山看似好心說要替他引薦一位故人,於是便讓他私底下與寧王聯係,甚至還提前見了一麵,而自始至終,蕭山都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沒有出現在兩人會麵的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