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兄弟是個講究人
裴元見澹台芳土如此勇猛,不由大喜過望。
他還記得要多造殺傷的初衷,仗著有門板神器,直接對麵前之敵,直接展開了無死角的碾壓打擊。
或許是半夜追來的刺客和白天是同一波,不少人看見一塊門板衝過來,下意識就開始腿軟。
接著就是噩夢重演。
那沉重的門板,先手就拍得手持長槍抵抗的七八人武器脫手,接著一個橫掃,便各個打倒在地。
這門板不小,乾的不是精細活。
有的被打的五官猙獰,當場爆血,有的隻是擦碰,筋傷骨折。
裴元也無暇計較。
打垮了這一個小隊,裴元掃視一下戰場,毫不猶豫的頂著木板,向那些正在點殺錦衣衛的弓弩手衝去。
那些弓弩手站位靠後,早就見到了槍矛兵的慘狀,見這位殺神找上門來,慌忙呼喊一聲,提弓四散。
那些被弓弩壓製的錦衣衛,得到機會,迅速的猛衝。
一些速度快的,已經持刀抵近,砍瓜切菜一樣,追殺起了那些散亂的弩手。
然而這次對方準備的異常充分,戰鬥剛剛陷入膠著,又有許多手持刀盾的刺客,從黑暗中衝了出來。
裴元雖然聲勢不減,殺的興起,一連用門板拍的十數人當場爆血,但是手下的錦衣衛卻被衝的節節敗退。
錦衣衛平時的主要責任,是充當儀仗兵,就算有拿人的任務,也是奉皇命興詔獄,很少遇到過太強的抵抗。
膽敢抵抗的皇命的,那就不是下獄了,而是直接要被當成造反,由地方衛所圍剿了。
他們缺少長兵器和遠程武器,身上的也大多隻穿著鑲牛皮的棉甲,就連帶鐵片的罩甲都沒幾件。
裴元焦急之下,又看了看澹台芳土那邊。
澹台芳土的聲勢仍然很猛。
他仿佛能從大地汲取力量一樣,不知疲倦的在敵群中殺戮。
然而,裴元卻能從那時不時大塊大塊掉落,又重新翻湧修補的泥沙鎧甲上看出來,這老家夥八成也快到了強弩之末。
至少一開始,他還放了個大招,現在也和技能白板的裴千戶一樣,開始平A打普攻了。
這時裴元再次聽到敵陣中傳來那個討厭的聲音。
“準備火油!”
裴元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猛然醒悟過來。
這踏馬是為自己準備的吧?
也對!
澹台芳土是臨時出現的變數,對方的布置,本來就是針對他裴千戶的。
任是他裴千戶再怎麼勇猛,也絕對不可能靠一張門板對抗的了火油!
如果不是剛才澹台芳土冒出來,擋了第一陣,若等裴元上的時候突然給他來這麼一下,說不定他們這邊早已經被打崩了。
裴元的目光,迅速的向出聲的那邊看去。
不行,一定要儘快解決掉這個指揮。
不然今晚死路一條!…。。
裴元想著,先是虛張聲勢的逼退了身邊那些刀盾手,接著猛然發力,頂著門板就向那指揮的方向衝去!
那指揮也立刻注意到了裴元的舉動,高聲大喊道,“攔住他!”
本就開始占據優勢的刀盾兵,立刻分出一大隊人來,護在那指揮前麵。
這時,裴元也聽到門板上傳來陶罐清脆的破裂聲。
他心中一慌,連忙挪動腳步,免得從門板上淌下的火油,沾到鞋上。
單純門板被點著,一時半會兒,還造不成麻煩。
若是被火油沾到身上,那裴元就隻能扔下門板自救了。
很快,就有數個火把扔了過來,引燃了門板上的火油。
霎時間就有燎人的灼熱和滾滾濃煙,沿著門板邊緣傳遞過來。
裴元知道不能再拖了,拚命的循著那指揮的聲音找去。
就在這時,耳中又傳來短促的哨子聲。
為裴元護衛後方的陳頭鐵等少量親衛,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
便見那些緊密擠在一起的刀盾手,不但沒有上前,反倒“嘩啦”一聲散開,露出了後麵蓋著蘆席的兩架床弩。
陳頭鐵等人慌忙大叫提醒道,“千戶小心,趴下!”
裴元側頭一瞧,驚得亡魂直冒。
這踏馬直接不演了是吧?
什麼鬼白蓮教徒,能在南直隸擺出兩架床弩來!
他這會兒逃竄無路,連忙將門板斜撐在地上,等著迎接床弩的衝擊。
澹台芳土也聽到這邊的呼喊,他咬牙竭力伸手一招,於是大地聳起,在裴元前麵形成一個不大的土包。
接著就聽“錚錚”兩聲大響,兩支巨箭從兩架床弩上激發,打向那土包後的門板。
那個土包被打的一炸,泥土四濺,兩支巨箭幾乎沒受什麼影響一樣,一前一後的擊中了門板。
第一支巨箭打上門板的時候,裴元就感覺手上一股巨力傳來。半尺長的鋒利箭頭直接打穿了門板。被他攥著的門栓插口,也被震得立刻脫
手。
裴元腦海中一片空白。
正看著那長長的箭頭目眩,還沒等去把門板抓住,第二支巨箭又“咚”的射在門板上。
這次的巨箭恰巧射在鐵門環上,偏了點角度,直接將那門板掀飛了。
上麵燃燒的火油被震的亂濺,簡直像是下了一場小規模的火雨。
裴元陡然生出一種無力的渺小感。
恰在此時,宋春娘從後麵趕了過來,她連忙將個包袱丟了過來,“千戶,你的袈裟。”
宋春娘可是知道那袈裟之前起過多大作用的,沒準這時候就能幫上什麼忙。
裴元連忙接過包袱,手中卻是一沉。
仔細一瞧,包袱裡除了袈裟,還有些衣物金銀之類。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昨天暗示宋春娘自己打算虛晃一槍,儘早離開時,曾經讓她去收拾收拾。
裴元這些天,當大爺當慣了,自己的東西也沒怎麼理會。…。。
宋春娘自然是下意識,也幫他把東西收拾好了。
最重要的是,裴元明顯明顯感覺到了包袱重的有些不正常。
他屏住呼吸,向裡麵摸去,果然摸到了那兩枚手搓的土手雷。
當初淋雨之後,裴元也不知道這玩意密封的咋樣,還能不能使,於是天晴了就晾在了那客舍的院子裡。
這些天過去了,裴元快把這玩意兒忘記了。
裴元縮在土包後麵,激動的把那兩枚大寶貝摸了出來。
千萬,千萬要能用啊!
兩枚土手雷沉甸甸的攥在手裡,裴元也沒空看上麵的暗記了,也顧不得哪個是打輸出的,哪個是打法球的,拿起一枚將引線湊到那四濺的著火點上,嗤嗤的引燃。
接著,裴元從那半塌的土包後閃身而起,將引燃的那枚土手雷,向那兩架床弩那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