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說,於葑把薛微微看得太重,不願意薛微微有一絲一毫的受挫,非要提起這門親事。
不然按照謝玉瑾過往的經驗,薛微微會在外出曆練的時候,遇上自己真正的命定道侶。
謝玉瑾又不喜歡薛微微,師尊的疼愛也讓他有拒婚的底氣,所以於葑替薛微微提親,他直接拒絕。
卻沒想到後麵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讓於葑發現了薛微微是親生女兒,把事情推進到如今的怪誕裡,造成了師尊的死亡,還有自己的血脈被激發。
“宋師妹還是自己留下這些吃食就是。”謝玉瑾說道,“這是薛師妹的一片心意。”
“也好,我思慮不如你周全。”
宋清璿過去和謝玉瑾沒什麼私交,簡單說過了幾句話以後,再次暗示提醒謝玉瑾約束衛雲芷,便離開了。
謝玉瑾摸了摸衛雲芷的腦袋,溫聲說:“你看看你,以後莫要多跑了,宋師妹特地上門提醒。”
頓了頓,謝玉瑾又說道:“也不是說拘著你,隻是尤其是新月在即,宗門裡會重點關注我身邊的事情。你最近跟著我身邊,還是少出門的好,明天開始,你便不要離開問心穀了好不好?”
衛雲芷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等到她今晚上叩靈府以後,就離開清風宗了,她肯定不會在清風宗裡繼續打轉了。
她知道謝玉瑾忙著新月的事情,這個檔口不應當讓他分心。
這會兒喵了一聲。
謝玉瑾隻覺得衛姑娘乖巧到了極點,不由得把三花貓抱在懷中,低聲說道:“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宋師妹的血脈對等級低的靈獸或者是妖有一定的威懾。”
衛雲芷喵了一聲,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暗示謝玉瑾該休息了。
想休息也好,謝玉瑾便用帕子把衛雲芷的臉擦過,還有四隻爪也擦過以後,把她放在床頭的蒲團上。
這個做法其實是沒用的,每天晚上,她都會趁著他“睡著”,悄咪咪地鑽入他的被子裡,躺在他的臂彎側。
今晚上謝玉瑾也以為是和過去無數個夜晚一樣,卻沒想到,謝玉瑾等到的卻是衛雲芷的口中吐出了一團霧氣,緊接著他的身體動不了了,額頭被貓緊緊貼著。
下一刻,謝玉瑾在他的靈府之中了,對外界的所有感知者弱化。
原本謝玉瑾的靈府情形是縮小版的清風宗,他在靈府之中打坐會有事半功倍之效用,而於葑激活了他的血脈以後,他的靈府漸漸產生了變化。
靈府多了火焰肆虐以後的燒焦地,寸草不生的模樣像是修士們口中表述的魔界。
那塊燒焦地在不斷擴大,謝玉瑾便已經很少進入到他的靈府了。
現在,他渾渾噩噩地也忘記了外界的一切,重回到了靈府之中。
他最常做的事情便是打坐,此時坐在了打坐台上,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出現了兩個鼓起來的包。
衛雲芷在貼著謝玉瑾的眉心以後,意識叩在了靈府大門上。
腹中的孩子就是最好的鑰匙,她攜帶鑰匙,以狐狸的原型輕輕跳入到了謝玉瑾的靈府。
她是從高空墜落的,從空中墜落的時候,可以見到一片片剔透的碎片,碎片像是破碎的星辰。
衛雲芷的手中點在碎片上,碎片亮起,和她的體內生機引起共鳴。
謝玉瑾的靈府一半是清風宗的山川,一般是被火焰燎過的焦土。
衛雲芷很快就在兩者之間地帶見到了帶著黑色翅羽穿著宗門弟子服的謝玉瑾。
他是清風宗的謝玉瑾,也有魔族的血脈。
她是以狐狸的形態進入的,此時渾身的皮毛退下,出現了女子清麗五官,身上著她曾經穿過的合歡宗所出衣裙。
在秘境裡,她還是狐狸耳,現在已經是人類的耳朵了。
就著一股風,她輕盈地從高處往下飛著,她的裙擺還輕盈地飄在天空之中,就這樣從上而下地含住了他的唇瓣。
謝玉瑾的唇瓣微涼,衛雲芷很快就倒轉了身體,與他視線平行,手指和他調整到十指相扣,加深了這個吻。
幻化出來的衣衫在咻忽之中消失,衛雲芷的雙手緊緊抱住了他。
在靈府之中的神識碰撞帶著一種讓人渾身戰栗的快感,兩人在清風之中化為了一體。
這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密不可分,不光是身體上的親近,而是情緒上的共鳴。
謝玉瑾在修仙以前對自己資質的忐忑,測出水靈根時候的驕傲、獲得宗門大比第一的輕鬆,被於葑激發魔族血脈時候的死寂………………
謝玉瑾的情緒如同是星光碎片,一點點在星海之中閃爍。
衛雲芷發現,自己也共享了一些心情過去。
懂事了以後對家人的渴望,學業獲得第一的快
樂,無法擁有正常社交的難受,對未來工作的期盼,發現得了絕症的不甘……………
謝玉瑾的情緒有她做安撫,她的情緒也由他平息。
那些難過、悲傷、不甘、憤怒都如同潮水一般緩緩退去,升騰起來的是祥和寧靜。
黑色的翅羽展開,謝玉瑾帶著衛雲芷在雲中徜徉的時候,她有意識地引導謝玉瑾穿梭在層雲之中的星光碎片上。
靈光閃爍入了謝玉瑾的身體裡,衛雲芷看得出來,當這些星光入了他的身體,神魂會更加穩固。
等到結束了以後,衛雲芷目光所見都沒有細碎的星光,火燎過的焦土還在,卻沒有了那種噬人的膽顫心驚。
撫著他的麵頰,衛芷動手把謝玉瑾背後的黑翅往裡推了推。
這次又是他在睡著,她要走了。
衛雲芷摸了摸他的麵頰,從他的靈府裡脫身而出。
意識重回到三花貓的體內,衛雲芷抖了抖身體,毫不猶豫地從洞府裡脫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