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胡說,一身妖氣衝天!看我斬了你這隻妖孽!”
衛琳琅閉了閉眼睛,隨即看向了她的手背,她看上去確實很像是妖孽。
一身狗毛,就連臉上都是如此,她抿著嘴眼裡有一絲的痛苦和迷茫。
活成這樣,人不人妖不妖,想給自己討公道都不行,正道修士們總是說她是妖,要替天行道。
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過多久?
有時候衛琳琅自己都覺得沒意思,甚至想過一死了之。
隻是憑什麼呢?她心裡頭不甘心這樣死去,想給自己討個公道。
她什麼都沒有做錯,憑什麼就因為她有那麼一點修仙的火種,為了不浪費聞曼的資質,就把她的眼睛挖掉,所有的皮膚也被扒掉。
聞曼沭擁有了她的眼睛可以看清楚這個世界,擁有了她的皮膚,可以完完整整地去修仙了。
而她這個普通人,承受聞曼那種纏綿在身體裡的綿延痛苦。
“你以前也說過,要是能夠讓曼好起來,你願意為她祈福的,不是嗎?”
“曼沭以後可以修仙,修仙了以後就會有更好的法子,你隻需要在家裡等一等,等到她回來了以後,再把靈藥帶回來。”
她丈夫的荒謬之言讓她覺得可笑,那本來就是她的眼睛她的皮膚,她為什麼要借給對方?並且很有可能還不回來!
誰能夠想到,把她從連綿痛苦裡解救出來的是一隻妖?那是痛恨聞曼沭的一隻妖,甚至本來把她從趙家帶出來,是想要折磨死她的,後來發現她不是聞曼沭,發現她還在纏綿的痛苦之中,就求了它的老大把她換了一身狗皮。
換成了狗皮以後,去掉了那種瘙癢和無時無刻都在發作的疼痛,也讓她距離一個人形越來越遠了。
“披著狗皮也沒事。”那隻黃鼠狼妖安慰她說道,“等到找到了聞曼沭,把她的給換回來就好了。”
這隻妖還試圖把她送到正道修士麵前,讓她替自己鳴冤。
誰知道要不是忽然一隻叫做蒼圖的犬妖攔住了對方的攻擊,隻怕那一次她就要死了。
想到了蒼圖,那隻威風赫赫的犬妖便出現了。
犬妖不過是前爪伸出,一道靈氣擴散,就把禦風而行手中拿著羅盤的人給卷到一邊去了。
蒼圖的腳下也踏出一層層的氣浪,追隨著那個修士去到一邊打鬥。
篝火因為這點變故搖曳得更厲害了,幸而犬妖把人帶得很遠,一會兒功夫,篝火的跳動平息下來。
篝火很快再次跳動。
一隻黃鼠狼跳躍到了衛琳琅的身邊,他的通體是黃色皮毛,隻有眉心有一點紅色。
黃鼠狼妖扒拉起來了一個碗,口出人言說道:“這一次有老大幫忙,但是他很快就要走了,它打算今晚上就走。”
“你也要跟著它一起嗎?”衛琳琅其實真正想問的是自己怎麼辦。
她已經是一個異類了,無法融入到人類裡生活,若是黃杜也走了,她怎麼辦?
黃鼠狼妖咬牙說道:“是的,聞曼的天分太好了,我手中沾染了人命本來就不好修煉,我跟著老大才有前途,我得尋找法子提高自己。”
黃鼠狼妖黃杜可以說和聞家是有血海深仇,它身上沾染的人血就是聞曼的父母的血,現在還想要殺了聞曼沭。
它的父親黃鬥曾經救了聞曼的父親,在對方的熱切相邀下,黃鬥偶爾想貪嘴吃凡間的吃食,就會下山住在聞家。
黃鬥是聞家的恩人,但是聞家人恩將仇報。
聞曼沭的父親聽說了一件事,倘若是食用了可以化形的妖肉,那麼會有很大概率會孕育出有靈根的孩子。
於是在黃鬥一次打鬥受傷在家養傷的時候,聞家把黃鬥給喂了藥,分食了黃鬥。
吃了吞吐日月精華,氣息純淨的黃鼠狼妖,聞得以有靈根而出生。
黃杜則是若乾年以後從山裡出來,找到聞家人要報仇。
黃杜成功殺了聞家夫妻,卻沒抓到聞曼沭,聞曼逃脫以後,它被一個正道修士打得幾乎要死亡。
黃鼠狼妖黃杜在失去了知覺以後,被犬妖蒼圖給救起來的。
蒼圖的妖力充沛,把黃杜給帶在身邊,廢了很大的勁兒才救活的,而救活了的黃杜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去咬死聞曼沭,從而遇到了衛琳琅。
“你跟著我一起。”黃杜說道。
衛琳琅這才放心下來,小聲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把我放在這裡。”
“那不行的。”黃杜說道,“你一個人太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