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花端著一碗麵疙瘩湯進了四房的屋子。
玉姝依舊坐在炕邊,看見人來了連忙就要起身,卻被趙春花攔住了。
“起來乾嘛?好好坐著,身子舒服點沒?”
趙春花把碗放在炕邊的櫃子上,然後抹了下額頭的虛汗:
“碗裡是麵疙瘩湯,我聽言哥兒說他尿床了,你先吃著,乾淨的床褥在哪?我給換了去。”
玉姝微微一愣,卻見趙春花神態自若,已經伸手在拿臟了的床單了。
她回過神來,笑著指了下那個大的立櫃:“都在裡頭呢,麻煩你了。”
“嗐”趙春花笑了笑,動作利索的很:
“多大點事兒,你身子不方便,四弟又沒在家,咱們都是一家人,這點事幫襯著也是應該的,你跟言哥兒昨日換了衣服不?換了的話,等下午我一塊拿去洗了。”
玉姝點點頭,卻沒有再說話。
她肚子還真是餓了,這麵疙瘩湯不知放了什麼,酸酸的,越吃胃口越好,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而趙春花也快把床褥給換好了。
李玉姝扭頭看了一眼,見趙春花在套被子,趁機掏出一個荷包來,打開數了二十個銅板出來。
那頭趙春花把被子套好了,她也把荷包收進了懷裡。
“三嫂,弄好了嗎?”
“差不多了”趙春花回了一聲,把那些臟被褥收成一團,然後抱了起來。
“你哪個洗衣服的盆在哪?我給放過去。”
玉姝連忙指了下木架子下的那個大木盆。
被褥放下去,直接就滿了。
玉姝將握在手裡的二十個銅板遞過去。
“三嫂,這錢你拿著,辛苦你幫我洗被子了!”
趙春花自然是不肯收的,就是順手的事,哪能收錢,再者要是給婆婆知道了,指不定要挨罵。
“瞧你說的,不就洗些被子和衣服嘛,我這本來就是要去洗的,你那些就是順手的事,這錢我不能收。”
“那怎麼行,你要是不拿,這被子也不用你幫著洗了,我請彆人洗。”李玉姝神色堅定。
原主打小沒洗過衣服,她以前在娘家,二販子買回來的丫頭沒賣出去前都在家伺候她。
嫁過來後都是拿個幾文錢,請村尾的杜月芽來洗。
杜月芽是跟著她娘從邊疆逃難逃到大山村的,村裡人大多還是和善的,叫她們孤兒寡母的,便給她們在村尾建了個茅草屋,裡正也幫襯著,讓她們在大山村入了戶。
她娘身子不好,杜月芽也才十歲,沒法子開荒,便在村裡幫彆人乾活,洗衣服,割豬草,撿材火……
請她也不貴,一件事兩三文錢就成。
當初原主請杜月芽洗衣服也沒藏著掩著,趙春花一聽就知道李玉姝說的彆人是誰。
臉上的猶豫一閃而過,趙春花還是接過了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