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生給李玉姝針灸完已經午時三刻了。
一大家的人吃好飯,都守在外麵,看見李長生出來連忙湊了過去:“李大夫,怎麼樣了?”
李長生抬眸看過去,是林父。
他伸出手來,神色嚴肅:“診金,八兩。”
林父微微一愣,然後從懷裡掏出那張銀票過去。
李長生歡喜的接過銀票,下意識的就要往懷裡掏荷包,手動了一半才注意到,這是張一百兩的銀票。
他傻了。
自個荷包裡頭也就放了二十來兩銀子,這不夠找的啊。
李長生肉疼的把銀票還了回去:“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銀子,你這有零散的不?”
林父看了眼那張銀票,又和幾個兒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大眼瞪小眼的。
他咬咬牙,把銀票接了回來,“李大夫還請稍等。”
林父抬腿進了堂屋,林母正躺在床上等著消息呢,一見林父進來連忙問道:“老四家的咋樣了?”
林父擺擺手,他已經聽楊紅芬講過了,知道玉姝沒事。
“李大夫說沒啥問題,開了個方子,先吃幾日的藥先,這不診金一共八兩銀子,李大夫找不開銀票,我尋思先拿錢墊上。”
林父開箱子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林母卻是皺著眉頭說道:“那不是要拿藥嘛,不能去縣裡在給?”
林父已經找到公中的銀子了,他一邊拿一邊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他這診金裡頭有明堂呢。”
林父以前在縣裡頭做過客棧的夥計,對這些事清楚的很,彆說大夫,當初他自個也是乾過這種事的。
林母是知道的,一聽林父這麼說,心裡就清楚了,就是這事輪到自個頭上,多少有點不得勁,她轉個身子,乾脆眼不見為淨。
“你拿了就趕緊出去吧,我睡會兒。”
“哎~”
林父應了聲,把箱子蓋上,腳步放緩,勁量不讓自個發出聲音。
給了診金,李長生就提出要告辭,林予東和林予西已經吃過飯了,他兩已經知道李玉姝給林母孝敬了一根人參。
這會子送李長生回百濟堂,不僅是給玉姝拿藥,還順帶給林母也拿藥。
三人上了牛車,林予東抬手揮起鞭子,一行人漸行漸遠。
這會子天又放晴了,日頭毒得很,林父喝了口水,又拿起鐮刀去地裡忙活了。
院裡兩個病號,趙春花和楊紅芬難得也歇了兩天。
幾個小蘿卜頭跑去村裡頭玩了,趙春花跟楊紅芬抱起衣服去了河邊。
兩人才剛過去,一個婦人就湊了過來,趙春花抬頭看去,是村尾林根家的媳婦林桂芬,平日裡就是個愛撥弄是非的,村裡大小傳聞都過過她那張嘴。
“這不是予西媳婦嘛,來洗衣服啊?你家昨個夜裡吵什麼啊?吵的還兩兄弟前後腳請大夫?”
旁邊的婦人聞聲也都豎起來耳朵。
趙春花神情自若的把木盆放下去,然後對著旁邊的人說道:
“嬸子,騰個地唄,你看我這也太窄了,不夠我跟我大嫂蹲的。”
一旁的婦人訕訕的挪了下木盆,趙春花順勢拉著楊紅芬蹲了下來,兩個人開始洗衣服。
林桂芬這才反應過來,自個被忽略了,不止如此,河邊洗衣服的地也沒空位了。
她不滿的擠過去,企圖擠個位置出來,“予西媳婦往邊上挪挪唄,還有你家昨個夜裡到底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