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眼裡閃過一絲恰到好處的失望。
潛意思就是我與你這般要好,弟妹居然藏私。
林予北卻是渾然當做沒看到一般,他放下筷子,滿意的點點頭。
“我家娘子提供的方子,自然是沒問題的!”
味道不對,那是清風樓廚子手藝不行!
鄒文峰一哽。
其實就算味道差了些,林家每日送四斤豆腐來,也是不夠用的。
如今長林府所有的清風樓,這四道菜每日隻提供一份,價高者得。
可就這般,都是供不應求!
鄒文峰也讓下人去買了些豆子來,去琢磨這豆腐是如何做成的,隻可惜至今都沒個進展。
誰知林予北居然回來了,雖說林予北是個七品的官,但他還是可以拿捏住的!
他今日怎麼也得想辦法把這方子拿過來。
林予北其實也猜到鄒文峰的心思了。
左右當初,也是他給鄒文峰帶來足夠的利益,他才敢讓李玉姝有事找鄒文峰。
這世間本就是這般真實的,哪有什麼單純的好友,不過是利益至上罷了。
隻是如今,他能幫到鄒文峰的那份利益已經比不過這豆腐方子了!
鄒文峰端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一口,道:“
北弟如今也是七品的把總了,弟妹這般拋頭露麵怕是不妥的,再者當今那位重農抑商,北弟也為自己多想想!”
林予北握緊茶杯,一言不發。
鄒文峰又道:“我也不與你客套,這豆腐方子我出三百兩,若是願意,咱們這邊簽訂文書,若是不願意……”
他話並沒有說死,鄒文峰很清楚,林予北這個人很聰明。
從當初他想辦法打聽到他的需求,而後主動投誠,卻隻要一個衙役的職位那時候開始,他就很清楚了!
林予北並非不知曉他身後的存在,所以這件事情,他一定會答應的!
鄒文峰喝掉茶杯裡的茶,輕輕把玩著茶杯,嘴角勾著譏諷的笑。
可他不知道,就是林予北知曉他背後的存在,才敢一臉淡然的拒絕。
“鄒兄說笑了,我家娘子剛生產完,正在坐月子,又何來拋頭露麵之說?
再者我早已從林家分出去了,當初這分家文書,還是鄒兄幫忙蓋的印,鄒兄莫非忘了?
這豆腐方子可是我娘子從娘家帶來的嫁妝,她願意交給我家三哥,已然是大度了,我斷不能替她做主的!”
按當朝律法,私自挪用正妻嫁妝者,奪取功名,杖責八十,徒二年!
鄒文峰:“……”
他嘴角的嘲弄的弧度微微凝固了一瞬,隨即恢複常態。
“既然如此,那這事隻能等弟妹來商量了,不知這滿月酒何時辦?為兄好備禮過去討杯喜酒!”
不得不說,這鄒文峰的臉皮極厚,不過片刻的功夫,便笑的極其朗爽,毫無之前陰陽怪氣的模樣。
林予北放下茶杯,淡淡的說道:“還未挑日子,等日子定了,得空一定來通知鄒兄!”
大山村的習俗,滿月或者百天得仔細挑在九日、十二日、十九日、二十九日這四個日子。
林予北說沒挑日子,並不是假話,隻是到時候得不得空,就不好說了!
說罷,他站起身子,臉上掛著疏離的笑。
“家中娘子帶著孩子著實不放心,就不叨擾鄒兄了,告辭!”
說罷,他朝著門口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