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昂首挺胸的轉身,頗像是鬥勝的公雞。
隻是下一秒,她看到不遠處走來的林靳寶後,整個人就蔫了下來。
她訕訕一笑,垂下頭不敢看自己的兒子。
“靳寶來了啊,娘這真的已經走的很快了,隻是誰知道還是慢了一步……”
她絞著衣袖口,心裡忐忑不安的,卻沒想林靳寶並沒有責怪她,反倒是衝她露出了笑來。
“嗯,今日辛苦娘走一趟了,兒子也該回縣裡去了,等過兩日,兒子再回來看望你和爹。”
徐氏能幫著林家說話,真的是出乎林靳寶的意料。
而徐氏聽著林靳寶的話,心裡也彆提多意外、多驚喜了。
自從十年前那件事後,她從未聽過兒子這般溫和的聲音的,也未見過他這般真心的笑了。
她忽的覺得,自己十年前好像真的做錯了。
她不該因為兩個大人之間的隔閡,就一時賭氣,去阻礙倆孩子的幸福。
回想起這十年來,每每逢年過節彆家一家團聚,自家卻是等許久也等不到林靳寶的場麵。
徐氏鼻子一酸,喉嚨口就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似得,難受極了。
她強忍著眼淚,笑嗬嗬的說道:“這為你的親事奔波,是娘應該做的,娘不辛苦。
你這也確實該去縣裡了,這告假久了,東家怕是會不喜。
至於這親事,你放心,娘明日就去縣裡打聽消息,一定給你辦妥當了。”
林靳寶沒有拒絕,他嘴噙著笑,道:“麻煩娘了,兒子還得趕路,就不同娘一塊回家了。”
他說罷,轉身便走了,徐氏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終究是沒忍住,低聲哭泣起來。
一旁的媒人見狀,拿出帕子遞過去:“這好好的,怎麼還哭了。”
徐氏低著頭接過帕子,哭的更厲害了。
媒人:“……”
唉,如今媒人可真難做。
徐氏拿著帕子擦掉鼻涕眼淚,隨後抬眸看了帕子一眼,見上麵繡著花,她頓時將帕子收進了懷裡。
“這帕子臟了,我到時候洗洗再還你。”
媒人:“……”
你要是往懷裡收的動作慢點,說不定她就信了這說辭了。
“無礙,一條帕子罷了,徐妹子拿去用就是。”
徐氏聞言,也不客套:“那我就收下了。”
媒人:“……”
她隻覺得臉上的笑快堅持不住了,算了算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她看向徐氏:“既然這女方都沒在,我就先回去了。”
徐氏卻是喊住了她:“那個,咱這親事都好幾趟了也沒成,你看那個……”
徐氏說著,抬手用手指磨磋了兩下。
媒人:“……”
這人想的也轉換的太快了吧?
“徐妹子放心,咱這收了錢,一定得把這親事給辦成了,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告辭!”
徐氏聽出了言外之意,她撇嘴,哼唧道:“一點都不知道變通,行吧,過兩日再去找你。”
媒人:“……”
要不是徐氏給的媒人禮實在是多,媒人指定就應下來退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