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啪的一聲合上了自己手裡麵的夾子,反問我:“為什麼你不知道嗎?一個胃癌晚期的人,不好好在家養病,反倒是三天兩頭的進醫院,我怎麼再放你再出院?”
我安靜了。
可是在醫院裡麵又實在是無聊,無聊到我每天隻能數我因為化療而脫落的頭發。
老院長來看過我一次,她把我之前的設計圖稿的手繪本交給了我,還有一堆馬克筆。
我決定開始重新撿起設計這個東西。
給林然和他未來的新娘設計他們結婚穿的衣服,
就是不知道人家小姑娘會不會喜歡。
林然知道我在做的事情以後,耳朵忍不住紅了又紅,
“八竿子還沒一撇呢,你倒是比我媽都著急,”
我笑笑沒說話——看林然這樣,大概是有了喜歡的姑娘了。
真好啊。
林然陪我的時間越發的少了,我猜他是在陪那個姑娘。
不過這樣也好,有什麼事情都在的婚前提前說開了,
可千萬彆像我和蔣琬似的。
今天林然給我送了飯以後又匆匆的走了,
但是沒多久,我的病房門就又被敲響了。
我還以為是林然忘記了帶什麼東西又折返回來了,
可是沒想到,我抬頭以後見到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的人。
是羅娜,我的羅姨。
是林然嘴裡麵的那位珠寶大拿。
她自己不僅是個設計師,更是一位出色的投資家。
每一件經過她手的珠寶,價格都必定會成倍的往上翻。
八年前我結婚以後,我們倆就再也沒來往過了,
現在再見麵,馬上快六十歲的羅姨依然風采動人,完美的體現了什麼叫做“歲月不敗美人。”
反觀我的樣子和狀態,居然連羅姨的十分之一都比不過。
羅姨將她自己手裡麵的果籃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了我的麵前,
她摘下墨鏡,笑意盈盈的看著我已經不成人樣的身子,問:“後悔嗎?”
我苦笑著點點頭:“後悔了”
如果我當初沒同意和蔣琬結婚,而是和羅姨離開這裡的話,我會過得很好,而且會念蔣琬一輩子。
我和蔣琬也不會走到現在這一步,我會一直記得她最美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