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提前打個招呼的,但當我準備好飛機的時候,才發現手機剛好沒電了。”站在布蘭德利農舍門口的羅德裡克家族繼承人有著和這個地方完全不搭的打扮,他看起來光彩照人,閃閃發亮,像是剛從哪個時裝周散心歸來,臉上帶著讓人目眩的微笑:“希望我的不邀自來不會打擾到你們的晚餐。”
“當然不會,小羅德裡克先生——”
“請叫我蘭斯。”
“好了,蘭斯,快點進來暖和下,對於堪薩斯的天氣來說,你穿的太少了。”亞瑟·布蘭德利的目光有意的在他的所有兒女身上停留了一下,並令所有人意識到了這一點:“你不是今晚唯一一個不邀自來的客人,但絕對是最受我歡迎的一個,我向你保證。”
餐桌旁除威廉之外的所有人表情都瞬間扭曲了一下,然後立刻恢複正常。
在亞瑟·布蘭德利將蘭斯請進門後,威廉再也沒忍住的給自己的好友送上了一個擁抱。
“我真沒想到你會突然出現。”威廉對著好友的後衣領說,蘭斯頭發上衣服上的寒氣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並意識到為了趕到堪薩斯來蘭斯得在寒冷的空氣裡凍上多久,要知道坐在直升機裡也不會有多暖和的。
“驚喜還是驚嚇?”
“當然是驚喜,我的朋友。”威廉最後偷偷的跟蘭斯耳語了一句才放開好友:“你的出現拯救了我的聖誕節,不然我是絕對無法在這裡呆到明天的。”
蘭斯臉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我居然能在你的生活裡扮演救世主了,稀奇。”
“快過來,小夥子們,不要在客廳站著說悄悄話了。”
“堪薩斯是烤肉聖鄉,紐約和洛杉磯那些把肉切的跟茶杯墊一樣薄的廚師才不會知道真正的烤肉要怎麼做!”餐桌旁威廉的位置旁邊多加了一張凳子,亞瑟·布拉德利等他們兩個都坐好後,在每個人的盤子裡都切了一大塊香噴噴的烤火雞:“獨門醬料醃製!全堪薩斯,不,全美國都不會被重複的絕佳味道!”
“亞瑟說的沒錯,他的經過獨門醬料醃製,又在明火下被烤到冒油的烤火雞絕對是值得等上一年的美食。”威廉做到了他今晚給自己布置的任務之一,那就是稱讚祖父的廚藝。
在民風保守的堪薩斯,結了婚的男人很少有下廚的,鰥夫們更是經常混跡酒吧和中餐館把自己的生活過的一團邋遢,亞瑟·布蘭德利算是其中的異數,在威廉的祖母還沒去世的時候,他就樂於幫她下廚,等家裡的孩子多起來了,更是以能在節日時做出一桌能讓全家人滿意的大餐為榮。
哪怕是威廉,在嘗遍了世界美食後,還對堪薩斯的烤火雞念念不忘,並且在再次入口後,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念它。
蘭斯小心翼翼的切下一塊帶著焦香脆皮的火雞肉,在它還冒著熱氣的時候放進嘴裡,咀嚼後全部咽進肚子裡,發出真心實意地讚歎聲:“美味極了,亞瑟,我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烤火雞,請一定把醬料的配方教給威爾——”
“想讓我平時做給你?沒門兒。”威廉飛快的插嘴。
蘭斯發出重重的一聲歎息,使亞瑟·布蘭德利忍不住又給他切了厚厚的一塊火雞肉,而且是那隻火雞身上最好的部分,他立刻就對亞瑟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
廚藝備受肯定讓亞瑟·布蘭德利回給了蘭斯一個真心的笑容,並在看到幾個兒女神情躍躍欲試的想和羅德裡克家繼承人搭訕的時候,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
不過就算有了亞瑟·羅德裡克的警告,在他去廚房看蘋果派烤好了沒有的時候,威德森·布蘭德利,威廉那位從事地產銷售行業的叔叔,還是掛上了親熱的笑容,清了清嗓子:“唔,父親他的廚藝真的非常不錯,對吧,羅德裡克先生?”他熱切的注視著談話的對象,想要對對方那裡也獲得直接稱呼名字的許可,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諂媚和貪婪。
但威德森·布蘭德利什麼都沒得到。“是的,亞瑟有著令人驚歎的廚藝。”蘭斯彬彬有禮地回答,語氣中帶著上流社會打親民牌時候的那種禮貌但過分客氣的疏離。然後等他扭頭看向威廉時,語氣就一下子親熱起來了:“至於某個人,再不鍛煉廚藝技術就要退步了。”
“吃你的火雞去。”威廉用一塊烤火雞肉堵住了蘭斯的嘴,然後無奈地點頭答應:“明天早上等你起床後,會有紙杯蛋糕等著你的,我保證。”
……
“這個聖誕節,我們本該在佛羅倫薩度假,漫步阿諾河兩岸,在咖啡廳裡享受一杯菲奈特·布蘭卡比特利口酒,和最地道的披薩。”蘭斯·羅德裡克坐在床邊說,順便審視著這間小小臥室裡為數不多的家具裝飾,重點在牆壁上掛著的布蘭德利家族合影上多看了幾眼,那張相片裡威廉被拍的蠢極了:“不過堪薩斯也不錯,而且你沒騙我,威爾,烤火雞和南瓜派真的讚透了。”
“嗯嗯。”威廉隔著門板敷衍的回答。
“你已經鑽進浴室裡一個小時了,威爾,這個澡洗的未免也太長了點吧。”
威廉將長袖T-shirt穿上,把抹完的藥膏塞到洗手台下麵的櫃子裡,打開門走了出去:“我怎麼記得某個人小時候愛在洗澡的時候玩小黃鴨,不再浴缸裡呆夠兩個小時就不肯出來呢?”
“說的好像你小時候不是對小黃鴨也情有獨鐘似的。”看見威廉將自己包裹的那麼嚴,蘭斯將心頭出現的一絲失望揮掉:“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擠在一張床上睡過覺了,這張床又那麼小,你這幾年沒有染上什麼睡覺說夢話或是放屁的壞習慣吧?”
“有你也得受著。”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我怎麼知道。”威廉聳聳肩:“又沒人給我說過這個。”
“所以說。”蘭斯慢吞吞地問:“你沒有固定的床伴。”
“沒有。”頓了頓,威廉補充道:“一個都沒有。”
“哦。”
隻是一聲“哦”讓威廉略感失望,但是蘭斯的表現的非常平靜,威廉也隻能裝作剛剛說的話裡其實沒有隱藏任何深意。
不過在威廉轉身的時候,身後卻傳來:“這麼長時間,就沒哪個記者想要揭露你真實的感情狀態嗎?”
“芭芭拉擋住了大部分小報記者,她真的是好萊塢最棒的公關,而剩下的娛樂記者,難搞定的那些有相當一部分認為我骨子裡就是個花花公子,隻是對公眾隱藏的很好而已。其實我隻是和合作過的女演員關係處的還不賴而已,在某些記者眼裡,這就成了可以被曖昧發揮的話題,他們沒報道出來,隻是因為從來都抓不到真憑實據——這其實還挺有趣的,對吧,我對他們來說是一個謎團,而他們永遠都彆想找到真相。”
“可憐的媒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