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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德華·費拉斯這個角色原本屬於“英倫大眾情人”休·格蘭特,編劇兼女主演艾瑪·湯普森在撰寫劇本的時候就曾私下裡向好友們透露過,她在描寫愛德華的時候正是休·格蘭特為原型的。
但是就在電影快要開拍前,美國演員威廉·布蘭德利突然橫空出世,從休·格蘭特手裡搶走了這個角色。
對比對比兩人的名氣、年紀、地位、國籍,英國媒體要會對威廉滿意那才叫見鬼了。
《太陽報》:“《理智與情感》的投資方瘋了,他們啟用了一個從未有過大熒幕拍攝經驗、根本鎮不住場子的新人來和奧斯卡影後艾瑪·湯普森,艾倫·裡克曼合作,可以想象當所有演員在一起對戲的時候,威廉·布蘭德利稚嫩的演技與美國式的口音注定要和其它演員格格不入。”
《衛報》稍微含蓄點,但也表示:“一部由中國人執導,美國人主演的英國古典名著,《理智與情感》的成績和票房令人擔憂。”
《星期日快報》直指重點:“名著翻拍應該嚴謹而講究,威廉·布蘭德利的演技先不談,他一個美國人,真的能流利的講好一口倫敦腔而不令人發笑?如果愛德華·費拉斯,這名簡·奧斯汀筆下最令人喜愛的男主角之一在大熒幕上一出場,就帶著濃厚的美國口音,可就太滑稽了。”
口音的確是個問題,但對威廉來說,卻不是大問題。
美國人普遍向往英倫口音,上流社會更是以孩子從小接受傳統寄宿教育,能說一口地道的倫敦腔為榮,威廉在成長期的時候接受過專業的口音訓練,在洛杉磯生活的時候他不會特意顯擺自己的多種口音,但到了英國再刻苦強化一番,雖然講話不能像土生土長的倫敦人那樣地道,但威廉卻也可以做到口音標準,讓人挑不出錯來。
——如果不是口音過關,試鏡的時候艾瑪·湯普森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對艾米·帕斯卡爾妥協。
認真觀察了一下威廉的表情,確定他沒有說假話,是真的不將報紙上的批評放在心上後,蘭斯才放下心來,聳聳肩說:“反正他們還沒有叫你‘斯嘉麗’,不是嗎?”
久違的外號從蘭斯口中蹦出來的那一刻,威廉渾身的汗毛都快炸起來了,於是他暗戳戳的起了歪心思,雙手食指拇指並在一起,出其不意的捏住蘭斯兩頰,然後用力往外扯。
“疼疼疼疼!”蘭斯頓失形象的大喊大叫。
捏夠了的威廉收回手指,還舉在陽光下仔細看了看:“原來你沒擦粉啊,怎麼白的越來越像吸血鬼了,隻是少曬了點陽光而已,倫敦的陰天真的有這麼大威力?”
蘭斯捂住雙頰,感覺上麵肯定被捏處手指印了,他怒視威廉:“混球。”
“笨蛋。”威廉習慣性的回答道。
“你才每天抹粉!”
“抹了也沒你娘炮。”
“……”
“……”
蘭斯突然覺得自己的手指也癢得厲害。
威廉太了解了蘭斯了,對方隻是眼神一變,他就知道等著自己的是什麼,預判到蘭斯的行動後,在對方行動之前,威廉轉身撒丫子就跑。
蘭斯狂奔在後麵追,跑的發型衣服全歪了,“冷豔高貴”的形象全碎成渣渣。
兩人繞著泰晤士沿岸跑了好久好久,午後金黃色的陽光照射在兩人身上,將影子拉出了好長,背光看去,這幅好友間嬉笑打鬨的場景都可以入畫了。
——還真有幾名正在寫生的畫家將這一幕畫了下來,取名“泰晤士河邊的少年”,數年後畫中的兩名主角被認了出來,這幅畫也在紐約的一場拍賣會上被賣出了高價。
蘭斯的體質畢竟還是比不過威廉,沒多久就氣喘籲籲,彎腰雙手撐在膝蓋上,站在原地半死不活的喘氣。
威廉雙手扶著腰,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也一邊大口呼吸,一邊歪頭看著好友:“你是不可能跑過我的,我可是得過校際長跑冠軍的男人,認輸吧?”
“怪物。”蘭斯直起身,一邊順氣,一邊笑罵威廉。
“廢物。”打嘴炮威廉反應永遠神速。
——這是從n年前來開始的對罵死循環。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視良久,“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積在心中很久的鬱氣也都一掃而空了。
……
嬉嬉鬨鬨一下午,累了就隨便找個地方喝下午茶,又順帶解決掉晚餐後,蘭斯突然起了喝酒的心思。
威廉表情抑鬱的指著自己:“非常不幸,我這張臉最近在英國記者眼裡還算熟人,如果被我拍到出入酒吧的話,大概明天就會被開除出劇組吧。”
蘭斯自有解決之道:“沒關係,我們買了酒回去喝。”
“你和我都是未成年人,怎麼買?”
蘭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片在威廉眼前晃了晃。
那是一張□□,25歲,倫敦本地人,神奇的是照片上的男子和蘭斯有五六分相似,去個管理不太嚴格的地方買酒,完全可以蒙混過關。
威廉挑眉說:“這麼快就混成地頭蛇了?蘭斯·羅德裡克果然是蘭斯·羅德裡克。”
“噓,低調點。”蘭斯謙虛矜持(實則得意)地強調:“隻是買過酒,我可沒用它做過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我又沒暗示你用它做過什麼。”
兩人買了幾聽啤酒,回到羅德裡克家在倫敦的老宅,直接坐在沙發前的地麵上,一邊透過落地窗看星星,一邊喝啤酒。
威廉積攢了太多問題:“你的寄宿學校生活怎麼樣?我聽說伊頓似乎很久都不收轉學生了,你在學校有受到排斥嗎?有人對你釋放善意嗎?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女朋友呢?今年你準備申請哪所大學?”
“……你的問題這麼多,是想讓我一口氣回答完然後累死嗎?”蘭斯喝了口啤酒,答案也言簡意賅到了極致:“還好,沒有,沒有,沒有,劍橋或者牛津。”
“怎麼全是沒有?”
“伊頓都是男學生,你想我在哪裡交女朋友——和花園裡的母鬆鼠談戀愛嗎?”
“……好吧。雖然羅德裡克大本營不在歐洲,但你的外祖父沃丁頓也很有威望,應該不會有人刻意為難你。”
“嗯哼。”
接下來,威廉和蘭斯從洛杉磯談到倫敦,從聖莫尼卡談到伊頓,從那輛威廉至今不敢開著招搖過市,正在布蘭德利家車庫吃灰的布加迪威龍,談到蘭斯最近看上的一輛阿斯頓·馬丁。
無論是威廉還是蘭斯,酒量都不高,不知不覺兩人就醉了。
蘭斯喝醉後比較容易說真心話,或許是因為他的酒量還沒鍛煉到家。
威廉此刻尷尬極了,他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聽到了太多不該聽的東西。
比如說泰勒·羅德裡克將蘭斯從美國趕到英國的導火索,是泰勒的一個情人拿走了蘭斯母親曾經戴過的珠寶,而蘭斯恐嚇了她。
又比如說自從珍妮·羅德裡克下葬那天,泰勒威脅蘭斯要有個繼承人的樣子,不準在葬禮上哭鼻子起,蘭斯就將泰勒·羅德裡克,他的父親,視作了人生的對手和敵人。
“我真的不喜歡他,威爾,不,我恨他。”蘭斯的眼睛紅紅的,像隻化了太粗眼線的兔子。
威廉衷心希望明天醒來後,蘭斯能忘記他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這小子越來越悶騷,也越來越愛藏心事了,自從珍妮·羅德裡克去世後,蘭斯的成長速度簡直驚人,小時候威廉可比蘭斯堅強多了,八歲的時候他拿著一條毛毛蟲就能把這個上東區最富有的小少爺嚇哭,不過越到後來,蘭斯的成長速度越快,反倒是威廉,小時候和長大後雖然都算聰明,但身上卻沒發生過像蘭斯那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小時候是愛哭鬼和嬌氣的小少爺,這會兒還沒徹底成年呢,居然走起了,哈姆雷特路線?——威廉搜刮過所有記憶,給現在的蘭斯加了個合適的形容詞——偏偏在他麵前又一會兒高冷一會兒活潑的,時而讓威廉感到熟悉無比時而又讓他覺得陌生萬分,簡直有點哭笑不得。
這麼想著,威廉也仰頭咕咚咕咚的灌下幾大口啤酒,然後伸手攬住蘭斯的肩膀拍了拍:“嗨,我的朋友,今天我聽了你這麼多家族秘史,以後萬一你心腸變硬黑化了,可不要遷怒我知道的太多。”
蘭斯半醉半醒的轉身,眯著眼睛看了威廉半天後,才抖抖肩膀將蘭斯的胳膊晃下去,仰頭喝口酒,咕噥道:“遷怒你?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威爾?”
然後蘭斯依舊維持著半靠著沙發的姿勢在喃喃自語,他的整個腦袋倒在一邊,眼睛半閉著,說話的聲音忽重忽輕,好似在吟唱歌劇:“我要打敗泰勒,我必須……”
威廉此時也有點醉了,他將空了的啤酒罐隨手放在旁邊,突然直起身,跪坐在蘭斯身前,雙手插在蘭斯的頭發裡,捧起對方的腦袋來回搖晃:“哪怕你什麼都不做,你也會有一件事肯定能贏了泰勒的,那就是死亡!他肯定死的比你早哈哈哈哈!”
蘭斯快被他晃吐了:“我才不要和他比誰活的時間更長!”他推開威廉,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一邊向廁所跑,一邊猶自許下豪言壯誌:“我要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擊敗他!我要比他賺更多的錢!我要比他擁有更高的地位!”
如果不是浴室裡傳來了蘭斯的嘔吐聲,威廉真想去摸摸他額頭發燙了沒:“嘿夥計,你是不是有點太不實際了?你的父親擁有整個羅德裡克家族,那可是幾代積累下來的財富,而你目前除了姓氏、一個成年基金和你媽媽的遺產外可什麼都沒有。”
“我名下的幾個基金,裡麵的錢現在已經可以動用了。”蘭斯的聲音遠遠的從浴室裡傳出來:“我要用它做創業基金,我要成為不遜於比爾·蓋茨的富豪!”
“你比我有野心,我的朋友。”威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太沒追求了,因為他的夢想和蘭斯比起來,好像有點過小了?“在創立公司這件事上,或許我可以幫你……不,或許我們可以合作!蘭斯,你想做哪個行當?”
“能源,金融,電子科技,這是未來的目標,現在的話,什麼賺錢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