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趕走(2 / 2)

翌日一早,族人踩著點上門鬨事,更有宋家多年的管家掌櫃也齊聚一堂,“逼”宋璋趕緊將宋瑜父子倆趕出宋家。

宋允知跟宋陽害怕地縮在後麵。

宋瑜則心知肚明,終於是來了。

老二這是在告訴他自己在宋家的話語權。他入獄的這些日子裡,老二已經徹底收服了所有人……或許更早他就已經開始籌備了,可憐他竟然像個傻子一樣不知情。

也罷,唐夫人願意找上他,不就是看中了他的一無所有吧。今日之後,他們父子便真的孑然一生了,想必唐夫人會更加放心。

宋瑜低頭不語,然而他這般姿態在宋家族人看來更好欺負了,簡直隨意拿捏。

“老二,你父親不在,我便托大說一句。宋家為了這對父子倆付出的已經夠多了,若是強留這禍害在此,日後還不知要捅出什麼樣的簍子來。”宋瑜的堂叔一馬當先,將宋瑜父子倆貶低的一無是處,“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趕走他們,不能給宋家招災。”

其他人立馬跟著附和。

宋瑜不中用,至於他兒子更是蠢得出奇,六歲了連千字文都認不全,日後能有什麼出息?宋家往後,還得靠二房才能重鑄榮光,更何況二房如今上頭還有人,這便是他們為何一定要將宋瑜拉下水的原因。宋瑜太過優柔寡斷,連做生意都本本分分,不比宋璋豁得出去,敢闖敢拚。

宋璋“為難”:“各位叔伯,這畢竟是我的親兄長,更是我父親指定的家主,我豈能如此待他?”

宋瑜發出一聲譏笑,宋允知則默默地攥緊父親的手,他也不能接受一向愛護自己的二叔變成這樣。宋允知堅定地盯著他二叔,企圖喚醒他的良知,可是沒有用,二叔眼裡似乎再也容不下他了。

宋允知沮喪地低下頭,默默地捏著衣角。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眾人裡頭,隻有宋陽是真的一概不知,他對這個場麵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弟弟跟大伯真的因此離開。他瞧瞧瞄了一眼父親,難道父親也想讓大伯離開嗎?他不敢想。

族人越發不忿:“向來家主都是能者居之,你雖年幼,卻比你兄長老成可靠,這家主他既然當不好,索性就由你來當好了。”

“說得好,宋家不是他宋瑜一個人的,咱們不能眼看著宋瑜毀了宋家!”

“今日宋瑜不走,此事便沒完!”

宋瑜父子倆隻能眼睜睜看著群情激憤的一群人對著他們百般挑剔,看著宋璋從抵死不從、到最後勉為其難應承諸位的請求,擠下他兄長順利上位。

他有欽差坐鎮,又有族叔支持,更有家族的掌櫃管事幫襯,而宋瑜……他除了宋允知,已然一無所有。

宋瑜其實對這結果早有預料,之所以留在此處被他們羞辱一遍,隻是為了斷了自己的念想罷了。從今往後,他大概能安心去京城了,臨州除了父母跟妻子的墓,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這對父子倆最終被族人聯手給趕了出來,族人們隻給他們準備了幾件換洗的衣裳,而後便將包袱丟了出來。他們當了這個惡人,至於宋璋,他隻是一個被族人逼迫,無奈對自己兄長出手的可憐人罷了。

宋陽一路哭著追了出去,可他還沒跨出大門便被他父親給攔住了,宋陽抱著父親的腿:“爹,你讓允哥兒跟大伯回來好不好,我們不是一家人嗎?您不是一向最疼愛允哥兒嗎,他可是你最喜歡的侄子。”

宋璋不去想那個自己寵了那麼多年的小孩兒,隻是靜靜的望著宋陽:“允哥兒的毛驢如今是你的了,你不開心?”

宋陽被陌生的父親給嚇得嚎啕大哭起來:“允哥兒都不在了,我要毛驢做什麼?”

宋璋麵露複雜,卻還是沒讓兒子出門:“允哥兒不在,你守著毛驢一樣會滿足。”

宋陽推著父親,哭得傷心極了:“爹,你會後悔的,你肯定會後悔的。”

宋璋踉蹌著站穩,也穩住了自己淩亂不安的心。孩子還小,他日後會知道,今日的選擇會是多麼正確。

府宅外,宋瑜頹唐地抱著兒子,望著宋家的大門在他們眼前一點點合上。

叩門的聲音乾脆利落,一如宋家人的作風。這生他養他的地方,卻因為一場變故就這麼丟了。宋瑜不爭氣地又紅了眼,他想,他大概是對不住父母的,也對不住妻子,因為他什麼都保不住。

宋允知擦了擦父親的眼,小聲哄道:“爹,等過幾年我們再把家產奪回來。”

宋瑜被兒子安慰到了,內心期待地問道:“你是要做官給爹討回公道嗎?”

做官?

那豈不是要讀書?

宋允知縮了縮脖子,打起了退堂鼓。但是他不忍心看到他爹失望,於是又給他爹指了一條明路:“我不行,但是唐夫人那麼厲害,咱們多多討好她,她一高興肯定能帶咱們殺回來的!”

宋瑜還有些赧然,靠兒子是理所應當,但是靠那位夫人,這不是吃軟飯麼……

正當父子二人糾結的當口,路中間忽然停了一輛馬車,丫鬟掀開車簾,笑盈盈地同他們道:“二位,我們家夫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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