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知忙召喚係統:“翻過窗戶能逃嗎?”
係統肯定:“能。”
它方才過來時將周圍的情況都摸透了,隻要宋允知能掙脫,它甚至現在就能給她指點一條逃跑的路來。
很好,宋允知也不嫌臟了,在地上翻滾著想要挪動到對方身邊。這間屋子占地不小,他跟對方相隔甚遠,如今行動不便,想要挪過去更顯艱難。
宋允知這番動作驚動了外頭看守的歹徒,他推開門,見宋允知在地上匍匐扭曲,神色不耐地吼了一句:“你找死呢?”
宋允知立馬害怕地往後縮了縮,眼珠子一轉,立馬告狀:“那裡有尿味兒,不知道是誰尿的,臭死了,我不要躺在那兒。”
“兔崽子屁事忒多。”
宋允知循循善誘:“大人,我真沒受過這等罪,我爹從小把我捧在手心裡,要不然我也不會長得這麼好,你們也不至於把我擄到這裡來啊。我這般皮相,真脫手了肯定價值不菲,可若把我臭死了就彆想再賣上好價格了,我若是你們,一定好吃好喝地待著屋子裡的人,尤其得善待我。這屋子裡的人,肯定就數我賣得最好。”
他努力扮演著一個天真又沒用的紈絝小公子。
歹徒被他的話給逗樂了,這樣嘴皮子利索的孩子真不多見:“兔崽子倒是挺會異想天開。”
“事實如此,您要不將我鬆開吧,再給我些好吃的。”宋允知說完眼巴巴地看著他。
隻是歹徒是個冷酷無情的,他走近,拍了一下宋允知的臉:“真是天真無邪,可惜啊,你們現在都變成階下囚了,想過好日子?等日後被賣給富貴人家,有的是好日子給你過。”
他說完,眼裡滿是嘲諷。像宋允知這等長相漂亮的孩子,賣給尋常人家不劃算,必得是北邊胡人中的貴族才買得起。至於他們買了孩子回去做什麼,那就見仁見智了。沒有依仗空有相貌,在胡人手裡活不過兩年。
宋允知瑟縮了一下,回家的念頭愈發強烈,他忽然嫌棄地後退:“你身上也臭,我不要待在這兒,要不然我一頭碰死,你們也彆想掙錢!”
歹徒一巴掌落下來,嗬道:“兔崽子,你想待哪兒?”
宋允知雖然臉疼,但還是衝著那女孩兒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兒,我隻跟漂亮的女孩兒湊一塊兒。回頭你把我跟她賣到一處去吧,求你了。”
歹徒扯著嘴角笑了笑,這回是真被他逗笑了,以為他是好色的小子,伸手將他朝那地兒一扔。
宋允知被他扔得五臟六腑都要摔碎了,真疼啊,他為什麼這麼倒黴。
對方欣賞了一番他的慘狀後,再次關上門,準備喝酒去。
宋允知齜牙咧嘴地重新坐了起來,背靠著那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也心照不宣地開始給他解繩子,繩子係得很緊,甚至快要勒緊肉裡。不過女孩兒並不著急,全程一點一點地磨,一點一點地使勁。
宋允知本來還有些緊張,見她態度如此鎮定,便被帶得冷靜了不少。他好歹還有係統,總不能表現得還不如一個比他小的女孩子。咋咋呼呼的,太失了男子氣概。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宋允知感覺自己手已經徹底廢掉之際,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好了。”
宋允知震驚地回頭,才發現自己手腕上的繩子真的鬆了。他利索地摘掉繩子,將自己腳上的繩子也鬆開,身上一輕,隨即又去解對方的。
二人脫困之後,中間有一個孩子皺眉看向他們,忽然張大嘴巴作勢要鬨出動靜來,宋允知連忙道:“你若是引來人,咱們都逃不掉!”
綠衣男孩還是一副警惕的模樣。
“我們出去了,你們才有獲救的指望;若是出不去,大家一起被賣去北方,是生是死全看天意,一輩子回不來江南、看不得父母,你們真能認命?”
幾個原本蠢蠢欲動的孩子都平靜了下來,他們都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哪裡吃得了這個苦?
宋允知再次許諾:“我們先出去,必定能引官府的人前來救你們,我保證。”
“可誰
知道你們會不會就此將我們丟下?”有人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一直不出聲的女孩兒這會兒開了口:“不會,我父親是鎮北侯,姑母是當今皇後,我以鎮北侯府的名譽起誓,絕對不會棄你們於不顧。”
鎮北侯府?不隻是在場的孩子驚訝,就連宋允知也沒想到自己的同伴竟然是鎮北侯府的姑娘。宋允知從前不愛打聽事兒,但是他是知道鎮北侯的。當初胡人意圖從荊襄南下進攻江南,鎮北侯為了夏國安寧,率十萬精兵死守襄陽城兩年,這一戰,夏國精銳幾乎全軍覆沒,但是襄陽守住了,胡人再次退居北方。
鎮北侯為國戰死,乃是夏國百姓心中的蓋世英雄,便是孩子們也會下意識地信任鎮北侯府的人。
謝蘊一開口,眾孩子都不再搗亂了,甚至還主動當了梯子,幫助二人踩高爬出了窗戶。他們唯一的指望,就在這二人身上了。
宋允知率先逃出屋子,隨即轉身將謝蘊接了過去,他回頭看了一眼房中的小孩兒,衝他們道:“放心,我一定救你們出來。”
孩子們也隻能相信他們。
宋允知逃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係統問路,熟悉路況之後,立馬拉著謝蘊的手:“隨我來。”
謝蘊遲疑了一下:“不先摸清楚路線麼?”
“不必,我記得路。”宋允知篤定道。
謝蘊真不放心,按著她謹慎的態度,肯定要先籌謀再動身,免得功虧一簣,但是眼前這個男孩兒卻顯得格外莽撞,拉著她就跑。謝蘊難得有幾分提心吊膽,他們這麼跑真的不會再次跑進敵人的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