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人一怔。
她沒想到,前一刻還在與她‘喊打喊殺’、‘你死我活’的秦妙,忽然畫風一轉,竟沒事人一樣與她閒聊起來了?
而且還是這種‘請教’之類的,而不是放放狠話?
屬實是出人意料。
但卻莫名非常合理。
隻是,這問話叫她怎麼答?
想要學會剛剛那一招?需要什麼異能?
‘異能’二字她自然是理解的,與她認知中的‘異士之力’是相同的意思。
但她的寒霜劍並非是得到了什麼‘異能’就能夠學得會的。
除了『冰霜』這個基礎異能外,餘下就是一個‘練’字,日複一日的練。
那是屬於她的,刻在靈魂深處、流淌在血液裡的東西,她如何能三言兩語間教會對方?
就算秦妙天賦異稟,真的能學會;那也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去反複捶打練習的,怎能一蹴而就?
秦妙此世不過是一個平常人,生命須臾幾十年,且方才消耗大量壽命奪取『靜寂之瀾』,眼看著現在就快要油儘燈枯了,她哪兒來的時間......
不對!
她想這些作甚?
思及此,腦中紛亂龐雜的思緒驟然停歇,萬千心思重新歸於平靜。
黑袍女人隱於鬥篷兜帽下的柳眉微微蹙起。
她怎麼還真的思考起該如何將‘寒霜劍’教給秦妙了?
真是荒唐!
她收斂心神,抬眸看向秦妙。
隻見秦妙依然微微向前傾著身子,一副‘洗耳恭聽’、‘虛心受教’的模樣。
黑袍女人鬼使神差就想與她拌一句嘴,看看她這副恭順的模樣能堅持裝到幾時。
她指著自己說道:“你如此能耐,還需向我求學?”
這熟悉的話風完全沒有令秦妙感到半分陌生或怪異,她也絲毫沒在意對方話裡的淡淡諷意。
秦妙假模假樣撓了撓頭,語調誇張道:“誒?我剛才好像還聽見誰說我成長的速度太慢了來著。難道是幻聽了?嘖嘖,看來最近真的是用腦過度,勞累了。”
隨後她又重新看向黑袍女人,攤手笑道:“我哪兒來的能耐呢?你可彆說笑了。”
一語罷,秦妙眼見著黑袍女人似是被噎到了一般沒再言語,心裡這才稍微舒暢了一些,十分隨意繼續說道:“片言之賜,皆事師也。尊師則不論其貴賤貧富,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秦妙擺手,一副‘委屈我自己了’的神情,極為勉強道:“我不嫌你來路不明,也不嫌你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你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還害死我隊友,我都不跟你計較了。隻要你教我這個用劍很酷的招數,我就把你當老師。以後隻要你不再傷害與我相識的人,我就不再算計坑害你,是不是很公平?”
一長串說下來,空氣都陷入凝靜。
秦妙背陽而立,非常有耐心又好脾氣地等著對方回答。
黑袍女人自是不可能懂得什麼叫做pua,她本能覺得這話有哪裡不對勁,但屬實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
好像陰陽怪氣的?
但又好像真的在談條件?
數十年沒有與人打過交道,黑袍女人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
秦妙也不催促,依然是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等著對方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