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鼎猛然抖動幾下,乳白色的丹藥淩空飛出,一股濃鬱的藥香飄蕩在狹小的山洞之中。
溫子熹握住碧落丹,青年狂喜,單薄的身子甚至微微顫抖著,他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就是這枚小小的碧落丹,溫子熹整整煉製了十多年,每次在即將成丹的時候藥鼎都會劇烈地震動,然後炸爐,這麼多年他嘗試了幾百次,甚至有一次他躲避不及時,被藥鼎中的熱浪灼傷,直到現在,溫子熹的手背上還留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青年握著這枚來之不易的丹藥,低聲笑著,足足笑了好一會兒,笑聲回蕩在山洞中,甚至顯得有些詭異,但誰也沒有發現,青年俊秀白淨的臉龐上流淌出一道晶瑩的淚痕,哪怕是溫子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臉上多了兩道冰涼的水痕。
原來……竟然是這樣,太可笑了,他自詡丹鳳峰白祗藥尊的大弟子,修真界百年來年輕一輩中最卓越的煉藥師,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琢磨不透,每日隻知道照著前輩留下的丹方,不問對錯,機械地煉製丹藥,什麼煉藥師,不過是個沒有思維的煉藥傀儡罷了!
太可笑了,整個修真界所有的煉藥師都太可笑了,哪怕是白祗,哪怕是藥王宗的風無涯……
“溫師兄,溫師兄您在嗎?”洞府外一名男弟子被禁製擋住,衝著幽深的山洞大聲喊道。
溫子熹聽到人聲,立刻將碧落丹收入藥瓶中,略感疑惑地緩步走了出去。他早已告訴眾位師弟師妹閉關的事情,除非丹鳳峰上發生了什麼緊急狀況,否則是不會有人來打攪他閉關的。
“發生何事了,如此慌張?”
“您快去看看吧,師尊和長茗仙君要在丹鳳峰上比試煉藥,兩位對上了,誰也不讓誰呢。”年輕的男弟子和那些隻顧著看熱鬨的人不一樣,他們巴不得事情越鬨越大,但男弟子知道長茗仙君身份特殊,是師祖最愛重的小徒弟,而且身子又不好,若是在他們丹鳳峰上有個什麼閃失,恐怕師尊與師祖生出嫌隙,所以他趕緊和溫子熹報告了這件事。
但溫子熹似乎並不著急的樣子,他聽到這個消息時雖然有些意外,微微沉吟了一會兒,道:“我知曉了,等我整理好儀表馬上就過去。”
小弟子看溫子熹一副不修邊幅的邋遢模樣,隻好點點頭,表示同意,他拱手對溫子熹施了一禮,“那溫師兄,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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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整齊的溫子熹又變成了從前那個溫潤端正的青年,他不緊不慢地來到了前山,腰間玉佩墜著的銀色流蘇隨著主人的移動而微微晃蕩,謝清玄與白祗正在對峙,這片空地被一圈又一圈的丹鳳峰弟子圍了個水泄不通,但大家見到溫子熹,紛紛自覺避讓,很快,他便不費吹灰之力,到了事發現場的最前方。
隻見兩隻藥鼎懸浮在各自的主人麵前,青銅材質雕刻暗花紋的藥鼎是白祗的,而風格迥異的那尊藥鼎則是謝清玄的。
這尊藥鼎是玄鐵打造而成,極重,鼎身呈扁圓狀,藥鼎渾身上下都布滿了奇怪的小孔。
從沒見過誰的藥鼎長這樣,太怪異了……眾人對著謝清玄的藥鼎竊竊私語。
溫子熹也從來沒看到過這種模樣奇特的藥鼎,但他知道,謝清玄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深意,雖然以他的眼力,暫時還看不出這爐子究竟有什麼樣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