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外話音落罷。
便見得個清瘦僧人,穿著與大和尚一般黃色僧袍,徐徐入得破廟院內。
其雙手合十,步履輕盈,眉心生著好大一顆痣,卻不規整,看起來頗顯怪異。
滿臉慈悲模樣,又自環視,見得蘇瑾三人,雙眉一凝。
“智障師弟,想不到你竟還請了幫手?”
……
老爺子聽得這法號,嘴角沒忍住便抽了抽。
影子依舊冷冷的,就是雙眉極不顯眼一皺,又很快恢複正常。
蘇瑾更是覺得無語。
這法號吧,該說不說就挺清奇。
智字輩,法號為障,給大和尚取法號的人,怕不是多少帶著些私人恩怨。
怪不得大和尚不願說自己的法號,這玩意能說麼?
說一次彆人笑一次。
智障和尚早已起身,確認蘇瑾三人與自家師兄並非一夥,當下將胖大身形擋在三人前麵,似一堵牆。
腰間戒刀與這身形一比,也顯苗條,窄窄刀映著月色,閃爍寒光。
“智貧師兄,這三人乃我在此偶遇,並非幫手。
你要拿我,便與我戰個痛快,切莫連累無辜之人!”
這一下,老爺是真有些憋不住,拿著酒葫蘆的手都顫了顫。
影子還是冷冷的,就是雙眉皺起的弧度有些大,她在忍。
蘇瑾心中也直呼好家夥!
智字輩的法號是這麼取的?
先來個智障,又來個智貧,這奇輪寺可真是取名鬼才啊!
而智貧和尚,此刻又瞥得蘇瑾三人一眼,眼珠子一轉,認真點點頭:
“那是自然!出家人慈悲為懷,怎可傷及無辜?
這三位施主果真是你偶遇,便任他們離開,師兄事後自能向官府與匈奴人交代!”
又自踏步,輕飄飄的,將自己與智障和尚之間距離,拉的近了些。
“智障師弟,你殺匈奴人便也罷了,後來又為何要殺那如汾城的太守?
你犯下之事太大,大到連累我奇輪寺了!
來!你且隨師兄出去伏法,切莫一錯再錯,誤人誤己!
也莫擔心,我奇輪寺乃大齊國寺,辦你自有法度,師兄也會為你求情的。”
智貧表情認真,說的誠懇。
踱著步,又距智障和尚近了幾分。
此刻,二人之間隻隔半丈,是個極為微妙的距離。
老爺子看著兩個和尚,目中亦有精光,貼身佩戴的【獬玉】,微微發燙。
答應放自己三人離開是謊話,答應替智障和尚求情也是謊話。
最離譜的是,那句“出家人慈悲為懷”,還是謊話。
這智貧和尚自入了破廟小院,就幾乎沒說實話。
也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智障和尚連累奇輪寺了。
老爺子喝著酒,醉眼朦朧,瘦小身材極具欺騙性,手中枯枝撥弄篝火,撩得星子亂飛,炊煙漸起。
而蘇瑾,亦玩味看向智貧,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便在此刻,滿臉悲天憫人的智貧,也動了。
刹那須臾,他那清瘦身子矮了半寸,左肩前傾,步履似乎沒動,便已欺身於智障和尚身前,狠狠一撞!
這一擊力道,非同小可。
前肩所撞之處,又是智障和尚左胸,正是心臟要害!
撞的實了,後續連招便能不斷使出,措手不及下,傷敵殺敵,隻在瞬間。
“砰———!”
巨大肉體相撞,發出悶響。
奇輪寺走的武道流派有二,乃體之流與願之流。
而眼前二僧,皆是體修武者,主打一個拳拳到肉。
可惜,智貧和尚信心滿滿算計之下的出其不意偷襲,卻未成功。
巨大悶響落罷,便見智障和尚雙掌似推似擋,抵住這次偷襲,一對厚實手掌亦在此刻,狠狠捏住智貧左肩。
擒拿摔打技法熟練使出,迅雷不及掩耳,步子前踏,胖大身形極有壓迫感,便朝對方狠狠欺去。
按肩,控肘,巨力發動,摔投便至。
“轟———!”
便見得,完全來不及反應的智貧和尚,以頭著地,砸的青石地麵,碎裂大片。
看著都疼!
繼而,好大一隻胖腳,狠狠踩在智貧胸口,隱有骨裂之聲傳來!
“智貧師兄,你是不是以為老子真蠢!”
“錚———!”戒刀出鞘。
窄窄刀身,銀鏈也似;猙獰血槽,迤邐生寒!
“那家農戶之前見我受傷,好心收留。
之後與你見麵,我還道是奇怪,寺裡怎的這般照顧我,竟派出師兄你來相救!”
智障和尚以刀抵於智貧脖頸,凶惡麵龐帶著無儘悔意。
“事後,我本以為那戶農家被屠,是被官府發現了蛛絲馬跡。
卻又越想越覺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