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美食,由“特殊材料”做成的,其實隻有一部分。
即便如此,顧宗主也全程不曾動過一筷子,隻飲著酒。
是真犯惡心啊,鬼知道蘇瑾有多惡趣味!
他連妖獸的痔瘡都敢拿來做菜!
這頓飯美少婦又如何吃得下,想想就想吐!
強忍著沒離席,都是為了保護蘇瑾而已,免得被其他人發現異常。
待得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吃飽喝足的眾人,一臉滿足。
酒桌之上慣有的閒聊局,正式開始。
上得了桌的,除了葉銘,都是法軀大佬。
雖同屬魔門九宗,卻天南地北,聚在一起的機會其實不多。
各懷心思,又皆存試探,借著機會探聽情報,揣度對方宗門未來布局,都是題中之義。
話題有一茬沒一茬,相互聊著。
耿心滅此刻見葉仁夫仍未出現,心中越發狐疑,葉銘又正坐在自己身旁,便打起了主意。
“來,賢侄,你陪我再喝一杯。”
耿心滅笑嘻嘻,摟住葉銘肩膀,先自飲了,又東拉西扯,漸漸將話題朝著葉仁夫身上靠。
從今天的好酒開頭,再扯到今晚菜色極佳,延伸到修羅宗是從哪請來的這等大廚。
再自感歎,葉仁夫能有這等廚子伺候,可真幸福!
終於!終於扯到葉仁夫了!
不是耿心滅不願直接問,而是他現在對老爺子也犯怵啊!
他親弟弟才剛暗算過彆人呢,如今自己就在修羅宗,要是葉仁夫真突破靈藏了,又有心拿自己開刀,那誰頂得住?
說白了,還是拳頭便乃真理,你習得拳腳了,彆人與你說話都要客氣些,顧慮也多些。
可不敢囂張。
“賢侄啊……”耿心滅又與葉銘撞了一杯,正要接著往下說。
葉大少爺此刻,嘴角便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葉銘,是做過代宗主的人,身為宗主之子,無論願不願意,從小到大,多少都要學習些權謀詭計。
又在位多年,耳濡目染下,即便再沒天賦,很多東西看多了,自也會了。
他確實憨,但不蠢。
否則,今晚這個重要的任務,蘇瑾也不會交給他。
“耿長老。”葉銘飲下盞中酒,輕輕將杯子放下。
他稱呼惡靈、魔符、乃至夜梵三宗法軀強者,皆是“叔叔,伯伯。”
卻從始至終,都隻以職位相稱血刃、古妖、邪刀三宗之人。
這是故意的,親疏立顯。
你們伏擊我爹,而我了,也就和你們表麵客氣。
這一點你們心裡該是清楚,我心裡也清楚!
這是一種從細節方麵的暗示,酒桌之上,亦是戰場,你來我往,早已開始。
葉銘看著耿心滅,入鬢雙眉微挑,狹長雙眼略凝,表情越發玩味:
“你是想知道,我爹身體狀況現在到底怎樣了,傷的重不重?
又或者,是不是根本就沒受傷?對吧?”
此言落,本是一派和氣的氣氛,便自一散。
各自聊著天的法軀大佬們的注意力,本已被耿心滅的東拉西扯吸引,他們也都想知道,葉仁夫現在是什麼個情況。
哪曾想,前一秒還言笑晏晏,客客氣氣的葉銘,竟立馬變了態度。
語氣雖然依舊和煦,臉上也依舊掛著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卻是真刀真槍的露出白刃了。
一點都沒給耿心滅留麵子。
“這麼剛的麼?”
“不裝了?攤牌了?葉銘這孩子……”
“是葉仁夫吩咐他這麼說的?否則葉銘怎麼敢……”
眾人心思各異,聊著的話題也生生止住,本是熱鬨氣氛,瞬間冷場。
而葉銘,也語氣不變,繼續笑道:
“耿長老你想知道,直接問詢晚輩便是,我又怎會不答?
也無甚好隱瞞的,家父身子骨好的很。”
他笑的越發燦爛,露出白森森的牙,環視古妖、邪刀二宗長老,目光最後落於耿心滅身上。
接下來五字,說的也極重:“無病,更無傷!”
“隻不過,是修行方麵出了些問題,需要好生調整,才能適應。”
又自起身,很有反派氣質,朝眾人笑道:
“我爹一會便會前來,而我呢,本也有些東西,要轉交給血刃、古妖、邪刀三宗長老。”
“正巧,話都說到這裡了,禮物便趁現在拿出來吧!”
葉大少爺,不是好人,容姿不俗,渾身上下更是滿滿的反派氣質。
他屬於那種長的比較帥的反派。
若他沒有一個像葉仁夫這樣有眼光,有格局的爹,葉大少多半是會和蘇瑾走向對立的,不死不休那種。
以他銘魂境修為,怎麼說也能做個中期boss。
可惜,故事沒朝這個方向發展,葉名成了他師傅的好徒弟。
昨天,更是得償所願,在背後紋上了四個字:我愛師尊!
他現在,成了蘇瑾的忠實擁躉,做事也賣力。
將囂張,凶惡形象,演的淋漓儘致,這些,本也不需要演,他就是這樣的人。
輕觸空間戒指,便見得,四個由頭骨做成,嵌著珠寶、瑪瑙,鑲著黃金的特製酒杯,現於桌上。
法軀境武者的骨骼,自與凡人不同,根據所修功法區彆,會出現相應差異。
共同之處在於,都會有晶化趨勢。
不同之處,則體現在晶化的顏色。
眼前四顆頭顱,其中三枚散發淡淡銀色光華,很明顯,其主人生前,是修煉技之流功法的法軀武者。
另一顆則散發淡淡藍色光華,主人生前是法軀境靈之流武者沒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