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歸晚頓了頓，慢吞吞地把左手伸出去。
江聿懷低眸，看著她黑漆漆的頭頂，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是生她的氣，還是在氣自己了。
但不管怎麼樣，這次的原因確實是因為他。
女生的手很纖細，瓷白無瑕的肌膚上出現了一個青紫色的針口。
看到針口時，江聿懷眉頭不由得擰緊了。
但看見不是手腕上的傷，他心裡還是微微鬆了鬆。
男人在她麵前蹲下，炙熱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捧著她的手腕，低眸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問道，“哪兒來的針筒？”
虞歸晚神色微頓，默默地伸手，往外套裡掏了掏，然後摸出了幾個閃過冷光的手術刀。
看到她的掌心上出現的幾把不同尺寸的手術刀時，江聿懷臉色瞬間就沉冷了下去了，表情十分難看。
女生看見他的神情，然後解釋，“我這是準備用來上課的。”
江聿懷：“……”
他看上去很好騙嗎？
虞歸晚不說話了。
男人沉默了片刻，看著那幾把手術刀，額頭就一陣一陣地痛。
“你身上一共帶了多少？”
虞歸晚一頓：“……”
江聿懷沒說話，看著她。
她沉默，然後放下手中的那幾把手術刀，手又往後，摸出了幾把。
冷光閃過，江聿懷的頭就更痛了。
他忍住，“還有嗎？”
虞歸晚放下後，緩慢地彎腰。
江聿懷一直看著她，眉頭微擰了下。
然後，他就親眼看到她伸向靴子的方向，似乎猜到了什麼，眉心跳了跳。
下一秒，虞歸晚掌心向上。
又是各種手術工具。
看上去，尺寸像是特彆定製的，和平時看到的大小不一樣。
泛著金屬的冷光在白皙的掌心上顯得更加冰冷刺眼。
江聿懷：“……”
房間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兩人都沉默了好久。
久到虞歸晚以為江聿懷不想跟她說話了。
男人才開口，“身上還有嗎？”
虞歸晚微怔了下，隨即搖頭。
“東西都給我。”
江聿懷伸出手。
女生頓了頓，把那些手術工具都給他了。
那些工具本來都是冰冷沒有溫度的。
但現在，他感覺到了掌心裡那些手術刀被染上了屬於她的淡淡的體溫。
男人眸色微頓，緩緩地收緊了手。
“我沒收了。”
虞歸晚：“……”
江聿懷看著她，“以後身上不許再放著這些東西了。”
哪怕是要用來上課。
他始終沒有辦法忘記充滿血色的那一幕。
她置身於冰冷至極的水裡，了無聲息。
當時，她的手裡就握著這樣的一把手術刀。
虞歸晚並不知道她身上帶著這些手術刀的事情，把江聿懷給刺激到了。
“……我要上課。”
江聿懷沉默了下，“讓江西給你帶。”
虞歸晚：“……”
她瞥了眼那些被他拿走且價值不菲的手術工具，無聲地歎息一聲。
行吧。
不帶就不帶。
江聿懷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起身，走到門口。
他拉開房門。
門外守著三人。
見他出來，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往房間裡看。
主要是剛才江聿懷吼的那嗓子挺嚇人的。
更重要的是，他吼的還是虞歸晚。
這就更嚇人了。
剛才在門外守著的時候，就一直忐忑不安的。
生怕江聿懷一個失控傷害了虞歸晚。
但是現在……
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幾人麵麵相覷的。
江聿懷臉上沒什麼表情，開口，“拿個裝東西的箱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