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瞧瞧這梔子花土上是什麼?”
這...這是白色粉末,莫非...
“這是磷肥,我剛在走廊看到學校花園裡的花上也撒了這麼一層。”
“也就是說,他剪梔子花,不是淘氣,也不是破壞同學的努力,而是在救這盆花。”
有了裴元的證明和他的分析,聞彥平沒有高聲爭辯,也沒有反抗,隻是默默地低下頭,心裡的委屈似乎在此刻爆發了。
“我相信他不願說,主要是怕說了你們也不會信。”
從校長和老師的反應看,他們對這孩子並沒多少好感。
隨隨便便冤枉他,僅憑日常表現就下結論。
換成彆人做了好事,大概也不會說。
因為一旦說出來,很可能會被認為又在搗蛋,形成惡性循環。
“這,這...”
策老師沒想到事情竟有如此反轉,趕緊望向校長,似乎在求助。
“裴警官,多謝你,這事處理得太好了。我這校長真是失職,我們做得不夠。”
說完這話,他還特意鞠了個躬,但裴元擺擺手拒絕了。
“校長,你不該跟我道歉,應該向聞彥平同學道歉。”
“被冤枉的滋味沒人喜歡,我相信他現在心情還沒平複。”
他隨即把身邊的男孩摟進懷裡。
站在一旁,他能感覺到男孩渾身在顫抖。
儘管低頭不語,但男子漢有淚不輕彈,委屈恐怕都往肚裡吞了。
“好好好,聞彥平同學,這件事校長沒調查清楚,校長向你道歉。”
策老師在旁也被催促,隻是咕噥了幾句。
“對不起。”
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算了,這些老師校長從沒被學生這麼懟過。
現在真相大白,麵具被揭開,對他們權威的打擊不小,還是彆再讓這孩子日後難堪了。
“好了,校長,策老師,今天在二位麵前獻醜了,實在抱歉。”
“主要職業病犯了,一時半會改不了。”
校長和策老師恭敬地把裴元送到門口,這一小插曲似乎沒給他們留下不好印象。
隻是人群中,有個人一直落後。
聞彥平悄悄地,小腦袋不時往這邊張望。
事已解決,老師也讓回教室上課,可他仍堅持跟在最後,欲言又止的樣子。
裴元轉念一想,或許他真有話要私下說。
“好了,校長,各位老師,不必再送了,我是奉命來進行法製教育的,今天很高興能和大家交流。”
幾句客氣話後,裴元駕車離開。
但從後視鏡裡看著人群,臉上雖帶笑,卻分辨不出是真心還是演戲。
轉過彎,他在角落停下,靠在椅背上,這才感到舒坦。
他最反感這種表裡不一。
他不是傻子,看出校長和老師們都是表麵功夫。
私下裡,他們會如何應對今天的這件小事呢?他難以預料。
但裴元期待聞彥平出現。
如果他有話要說,自己等等也無妨。
隻是天色漸暗,放學鈴響,一個個孩子出來了,卻沒有聞彥平。
奇怪,難道之前看錯了?
可他顯然有話要對他說,為什麼最終沒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