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重華問道:“那他可是做了什麼惡事?”
聽到雲重華的詢問,城隍歎息一聲說道:“那廝雖救濟了一些百姓。但他所造下的惡業,也非是一兩句話可說清的。首先便是他麵對信眾的訴求,無論善惡,不辨是非,都是有求必應。”
“凡人多重利,向他求財的,他便點石成金發放給凡人們。致使城中物價飛漲。一粒黃金甚至都買不到一碗米。凡人向他求子,也是立即會有現成的子嗣送上。”
“而向他所求的不止是貪心之人,更有一些極惡之人。對待這些人他同樣有求必應,替這些惡人們逃脫律法的製裁。還有那城中的牢獄不知幾時塌了,走脫了百餘名惡徒,這些人禍亂周圍鄉鎮,著實又做下了不少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的惡事。”
“對於這種縱惡的行徑。他還美其名曰‘世間無不可渡之人’‘浪子回頭金不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當給他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還說隻要朝拜他,崇信他,無論犯下多少罪孽都可得到寬恕。”
“若是有明事理之人,出言反駁這等是非不分的歪理邪說,還會遭到那些被‘寬恕’之人的群起而攻。說其‘鐵石心腸’‘沒有善心’。他還會抓住這些明事理之人,曾經做下的一點小過失,特意拿來說事,將其塑造成‘偽君子’來堵其言路。最後這些明事理之人,便是‘偽君子不如真小人’,隨後便遭到千夫所指,身敗名裂。”
“半生行善積德,做錯一些小事的‘君子’,最後的口碑卻不如一個殺人放火,奸淫擄掠,惡貫滿盈的‘真小人’來得好。放下屠刀,行一點小善舉,美其名曰‘改過自新’‘棄惡從善’。未得應有的懲罰贖罪,便將之前的惡業就一筆勾銷了,這是什麼混蛋道理?”
“後來,這些明事理之人為了保自身,不背上那‘偽君子’的惡名,也都緘默不言了。有些還覺得自己以前的善舉‘愚蠢’,寒心之下也紛紛加入到了那妖孽麾下,不再行善,而去縱惡。”
“這對良善從嚴,對惡行從寬。善舉得不到伸張,惡行得不到懲處,造就了如今這‘是非不分!黑白顛倒!因果倒置!’的結果。以至於如今綱常失統,道德儘喪。”
“若隻是誦些歪理邪說倒也罷了。而後來小神著手下陰差查訪過,他所施舍的那些金銀,乃是障眼法術所變,在即墨城附近倒是可以用,不過出了城,隻要不是他廟宇庇護的範圍,那麼那些錢就都會變回石頭。對此他的解釋便是,我們這些山神,土地,城隍,將他施舍的錢財收了去。”
“以至於即墨周圍的山神,土地,城隍的廟宇,儘數被那些得利不成的凡人們拆毀,全都改成了他的廟宇。而那些石頭變成的錢財,得了他廟宇的庇護,法力不減,依舊是金銀的模樣。這更讓那些凡人們以為是我們這些山神,土地,城隍將錢收了去。”…。。
“甚至前往即墨經商的商人們,收了這些金銀,離開了廟宇的範圍變回了石頭,也會把這筆孽賬,算在我等土地,城隍們的身上。”
小驪龍此時也說道:“城隍說的不錯,如今此事波及範圍甚廣,小龍駐守的濟瀆,距離即墨城雖不算遠,但也不近。不少的行商們,在那即墨城高價賣了貨物,帶著得來的銀錢回鄉之時,卻都變成了石頭,如今那濟瀆附近,也有拆我等廟宇,為那妖孽立廟供奉的事情了。”
那城隍此時憤怒的說道:“用障眼法愚民還是小事。他最過分的,還是那些孩子們。小神特意去地府找判官查閱過生死簿,他給那些夫妻們的孩子,皆不是法術所化,而是活生生的嬰孩。而這些嬰孩都是從各地偷拐來的。”
“這些失了孩兒的父母有些哭瞎了眼睛不說,還有幾個婦人因為弄丟了孩子,被夫家活活打死了。也有外出尋找孩子不成,自己卻也遭惡徒騙財騙色的。最終都是鬨了個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