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獾的肉,獵狗果然不怎麼吃,扔在雪地上,叫來幾條獵狗,它們隻是湊過去聞聞,就退到一邊去了,嗚嗚地表示著自己的嫌棄。
不過,這些肉還是被拿去煮了,加了些鹽,準備明天用來喂馬。
晚上吃過飯,孟壽安就開始在火邊打理自己要帶進山的獵具,用縫紉機油,將他那把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好好擦了一遍,檢查過子彈後,又開始準備帶進山的糧食和其它東西。
衛淮也在做準備,他沒有獵槍,能帶的,就是那把斧頭和孟壽安交給他的紮槍。
紮槍的槍頭像把短劍,是用鐵鍛造而成,兩麵和尖端都開了鋒,有一尺多長,挺厚實,入手沉甸甸的,估摸著得有五六斤,隻是有些鈍了。
槍把是用結實的柞木製作而成,大概是經常使用的原因,曾經用火烘烤校直的木把,黑黑紅紅的,經常抓握的地方都已經包漿了。
衛淮在用磨石細細打磨斧頭和紮槍的時候,孟振邦和孟川又鑽了進來,兩人都抱著些老舊的東西。
孟川帶來的,是一套蘇恩,兩側都有開叉,方便騎馬,還有一條褲套無襠,呈筒狀,上角釘有皮條,用來係在腰帶上的免襠褲;還有就是一雙犴皮靰鞡鞋,一雙係了筋線能掛在脖子上的麅皮手套和一個麅頭帽。
“進山的時候,你的大衣可起不了大的作用,還挺礙事,我看你和我的身形差不多,就找了一套舊的蘇恩給你送來,穿這樣的衣服,更抗寒,也不容易被荊棘掛礙。”
孟川將東西一股腦地塞給衛淮:“彆嫌棄,先將就著穿,等打到麅子,攢夠皮張,到時候再給你做新的蘇恩。”
“川哥,我哪會嫌棄啊,我一無所有,這些衣物,對我來說,就是雪中送炭!”
衛淮其實跟孟壽安聊過,知道一套蘇恩,得用五六張麅皮才能縫製而成,對於他們來說,麅皮向來是極好的東西,也是能賣給定居的那些族人做蘇恩的。
孟振邦他們並沒有多少存下的皮張,自己一年也未必做一套新的。
話又說回來,這些麅皮製作的蘇恩,非常耐磨,一套能穿不少時間。
鄂倫春人個子普遍有些矮小,孟川算是比較壯實的,個頭比看上去很壯實的孟振邦高了小半個頭,也就比矮馬稍高一點,和衛淮差不多。
孟振邦遞來的,則是一床麅皮被子,和在撮羅子裡用的麅皮褥子不一樣,這種麅皮被子是一個皮桶,四周不透氣,被頭拴有兩條皮繩。
孟振邦說這是他前兩年用的,因為去年做了新的,就一直放著。
還說,沒有這玩意,在外邊難熬。
這些送來的蘇恩,麅皮被,讓衛淮心暖無比。
彆人給自己送東西,是這幾年以來,從沒有碰到過的事兒。
莫說是皮子做的蘇恩,哪怕是麻布衣服,也沒人給他送過。…。。
一件衣服,穿三年,補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年頭,實在用不成了還能做成鞋幫、鞋墊子,誰會輕易送出。
四人在撮羅子的篝火邊上,簡單問了下彼此的準備情況,就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衛淮和孟壽安兩人天還沒亮就起來燒火做飯,還是昨天吃過的白水麵片湯,隻是這次放的熊油更多,吃得感覺毛孔都會冒油一樣,酥酥癢癢的。
剛吃完飯沒多久,就聽到孟振邦在外麵吆喝。
孟壽安將草兒送去給白依爾照看,回到撮羅子,挎上半自動步槍,腰上綁了麅皮做的子彈袋,將麅皮被卷成一捆綁著,見衛淮套上蘇恩,戴上麅頭帽,那條麵無襠褲卻怎麼也穿不利索,上手幫忙穿戴。
彆說,看上去挺累贅的一套蘇恩,穿在身上,比軍大衣要輕便得多,而且明顯感覺更為暖和。
在衛淮也將東西收拾好以後,兩人一起出了烏力楞。
這個時候,白依爾已經將四匹矮馬牽來,喂馬和在出獵用馬這些事兒,也是由女人來完成,男人不用管,她們已經給馬匹喂過煮熟的狼獾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