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順的後院停著一輛拉貨用的小麵包車。
後排座椅都拆了,就副駕駛一個拉人的位置。
透過玻璃看,座椅靠背後麵,都是花床單被罩做的包袱。
裡麵是啥不知道。
陸峰跟正在吃盒飯的司機打了個招呼,把車屁股打開。
打好結的包袱皮拆了一個。
黃文新湊上去一看,全都是碎瓷片。
比他在潘家園撿的的那個免費的鬥彩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五大名窯的貨都有。
釉色,紋裂,都沒什麼問題,確實是開門的老窯。
甚至還有一些殘品,大概器型都還在,隻是底、口殘了。
“柳爺知道你想做這個生意,一會連東西帶人都給你送到四環。”
“高殘還是值點錢的吧?這都不要了?”
黃文新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查封的那個石門村的五鑫加工廠。
不會都是那沒來得及銷毀的吧。
“你去石門村的第二天,春和順就把全國各地堂口的殘片收集起來了。”
“要說值錢,其實沒幾個錢。難得的是柳爺確實看重你。”
“剛才在二樓你要是點了頭,春和順是準備幫你壟斷市場的。”
“現在就憑自己本事吧。”
陸峰的一番話信息量非常大。
首先他去石門村的事,為啥柳五爺後腳就知道了?
其次,這春和順真有這麼大的能耐,說壟斷什麼市場就壟斷什麼市場?
前文說過,嵌瓷這手藝好做,也不好做。
需要點技術含量但是不多。
有技術的,比如王奇的廠子,人家正經是做寶石生意的,看不上沒經過市場檢驗的產品。
沒技術的,隨便拉人買點熔接機器,鑲的死難看,那賣給非洲酋長都不易。
可要說讓這京城沒人敢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最重要的一點,就算柳五爺知道自己現在需要代工殘瓷。
沒道理上趕著送吧。
“我不明白啊,陸哥。”
“不明白就對了。”
陸峰懶得跟他多費口舌,他還得去趟石門檢察院,有幾個工廠操作工,被拘了今天要放出來。
李子妹可不是個東西,手比他們黑的多。
五鑫加工廠副廠長找的小三,就是李子妹的人。
這個副廠長不僅管不住褲襠裡那玩意,還吃了熊心豹子膽,被枕邊風吹的敢自己造假。
折在裡麵不算冤。
其他人柳爺的意思是接回來安排安排,都拖家帶口的不容易。
操,想起這個蠻子他就惡心。
要不然秋拍一結束,他已經飛去泰國度假了。
黃文新看到陸峰整個人怨氣值逐漸上升,趕緊上車就走。
不管怎麼說,雖然腦袋被砸了個包,但是自己又撿到漏了?
先不管能不能壟斷,車裡這幾大包也做成小首飾,這麼大的量往潘家園一放,絕對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黃文新腦子裡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市場策劃案。
小麵包把他重新載到四環。
故地重遊,那個倒黴催的上鎖自行車還在原地,建築工人一個人影都沒了。
算他們跑得快。
麵包車司機是受過陸峰囑咐的,送佛送到西。
一路開到了王奇廠區裡麵。
剛吃完飯的王奇一邊叼著牙簽嘬,一邊戴著白手套擦他的寶貝鴿子蛋。
冷不丁看到黃文新從一個陌生車牌的麵包車上下來,大包小裹跟逃荒似的,嚇了一跳。
招呼一個卸石頭的工人幫忙一起抬到他辦公室。
黃文新把來意三言兩語說了,知道王奇要犯難,直接掏了半個指甲蓋那麼高的鈔票,也沒數多少張,拍在保險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