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瘋了吧。”
程陽有些呆滯，他不理解，黃文新不是說那幅觀濤圖是假的嗎。
怎麼還跟人家競價啊。
“四十萬。”
“四十五萬。”黃文新再次舉牌。
場內一片嘩然，回過味的人民群眾頓時恍然大悟。
這倆人真賊啊，開拍前說什麼假的，不舉牌，原來是搞打擊競爭者這一套。
我擦，還以為七爺德高望重，高風亮節，不會用這種損招呢。
還有的明眼的也看出來拍品不對，但是萬一人家揭裱過，下麵是真跡呢？
“五十萬。”
開口的既不是許遲，也不是黃文新。
路人開始發力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越來越多的號碼加入爭奪，25號和67號牌都暫時歇了。
黃文新是如釋重負，許遲則是讓子彈飛一會。
事情要從十分鐘的中場休息開始說起。
黃文新光速離場，借了酒店電話，打給了陸峰。
“陸哥，觀濤圖是你們和許遲說好的？”
“走個程序為了把款劃過來？”
陸峰今天沒到場，他和瓷鳳凰不對盤，一山不容二虎，倆人都在一個場子容易出亂子。
一聽黃文新提這個，他沉重地歎了口氣。
“你丫不會是給我當眾鑒寶去了吧？啊？”
“當時那情況你沒看見，他先問的我。”
“我想的是，要是你們真有交易，一會七爺叫價，我跟著抬轎子。”
“他要是不開口，我可不說話了。”
“打給你是想問問你們談好的數是多少，萬一我給整超了可沒錢賠你，那破玩意我燒紙都嫌棄有害物質危害人體健康。”
陸峰本來想跟他說不用怕，他們有自己人，聽了黃文新的方案覺得也可行。
黃文新去競拍，這事就會被鑿成許遲串通外人做空拍價，對所有人的聲譽都不會產生影響。
許遲收了柳五爺贈予的一件私藏，上拍還錢天經地義。
暗號就是麐廬這枚印。
就算他有什麼不滿，也不至於臉皮摔在地上放賴。
“就按你說的做，50以內大膽叫，流拍了有我呢。”
這事賴不著黃文新，純屬是七爺看到拿假畫糊弄他，心裡不舒服。
其實他們春和順庫房裡好幾缸普普通通的字畫，隨便哪個拿出來蓋一戳上拍，都不至於傷了雙方臉麵。
怎麼就非得做一贗品，其他人也不是傻子，看見七爺打眼肯定難保不提醒。
但是柳五爺有自己的想法，也許涉及到老爺子以前的往事，他也不便多問。
黃文新得了準信，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幕。
“仇英，雲海觀濤圖，七十三萬，成交，恭喜25號先生。”
伴隨瓷鳳凰的一槌定音，這場關於假畫的風波也正式落幕。
沒想到，剛走了個大的，下一個安排的就是算盤。
這他媽誰安排的順序啊。
剛吃完肘子，你上了塊淋巴肉。…。。
這誰吃的下去！
黃文新心情不太好，尤其是光頭剛才拍觀濤圖的時候，還在不停地勸他加一口。
業績壓力大啊，隻要不是分不清場合一直推銷，黃文新通常是不會和拉業績的小牛馬作對的。
但這個光頭是真的沒眼力見……
你看看許玉林，應該給他發配去勁鬆工行進修。
“我教你一招。”
“柳五爺不是你的客戶嗎？你去後台套套關係。”
“一會拍賣結束，每個人都得付20%定金，到時你看誰不湊手，再發名片。”
“你們國貿裡麵的外資銀行，哥們都是VIP，不需要放款。”
光頭男信以為真，還真走了。
但是沒走多遠，也沒聽黃文新支招，溜溜去後麵繼續挖掘潛力客戶去了。
黃文新搖頭，目光投向背後投影上的圖片。
“明末黃花梨算盤套組，品相完整，工藝精湛，難得的是同料五把，起拍價格三萬。”
目前市麵上黃花梨的市場價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和柳五爺有交情不假，但不代表他們都和沈鈞一點關係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