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上發黑的血跡脫落,逐漸扭曲出一條條虛幻的紅色人影,開始在甲板上晃動。
朦朦朧朧,看不清麵容。
詭異,恐怖,陰冷至極。
但阿寧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因為右前方的海麵,開始坍塌,形成一道恐怖的旋渦。
於此同時。
右側的船身露出一排圓形窟窿,一支支黝黑冰冷的炮,從黑暗的船艙中被推了出來。
炮口滴落著黑色血水,遙指著前方的海域。
阿寧瞳孔一縮,深吸了一口氣。
試探著開口道:“右側三十五度,距離一千五百米,開炮!”
這話說完,黑暗的船艙中,傳來詭異滲人的竊竊私語。
很快,就統一了起來,音調也能勉強聽清。
“殺死它們!”
“大副有令,開炮!”
“為偉大船長獻出生命!!!”
“口徑即正義,射程即真理!”
砰砰砰——
轟隆隆的悶響,在幽靈血船上傳來。
冰冷的炮口不斷的伸出,收縮,每次都濺射出黑紅的血水。
阿寧睜大了眼睛,也看不清,這些火炮到底打出了什麼東西。
但右前方的海域下,卻響起了低沉恐怖的嘶吼,水麵被震起無數的水珠。
水麵停止了坍塌,來自深海的巨獸在逃離。
她也來不及高興,因為前方又有旋渦升起,卷起千重巨浪。
“船長,右滿舵!右滿舵!!!”
阿寧方向望遠鏡,瘋狂的打著手勢。
薑羽點頭,轉動中手中的船尾舵。
幽靈血船在急速轉動,調轉前進的方向。
血船的異變,他也能感受出來,能夠察覺到一條條扭曲詭異的人影,在船艙四處走動。
鬼船死去的水手,正在重回崗位,各司其職。
之前被漁船刮破的大洞,也在幾個詭異水手的敲打中,逐漸恢複原樣。
整艘鬼船,都活了過來。
就這樣,陰沉黑暗的海域上。
一艘通體彌漫的著血光的古老帆船,在急速的前進。
其上有人影在走動,通體血光刺目,連船帶人猶如置身在火焰中,從死亡的地獄歸來。
船後以及周圍,時不時扭曲出旋渦,卷起驚濤駭浪,水麵下露出黝黑龐大的輪廓。
砰砰砰——
沉悶的炮聲,在轟鳴,回蕩在海域上空。
以此同時。
另一邊。
一艘深綠色,滿身鐵鏽的輪船,在暴風雨中航行。
船上黑漆漆的,死寂無比。
吳邪從昏迷中驚醒過來,站在甲板上,滿臉的茫然驚惶。
“我怎麼會在這裡?”
舉目四顧,入眼儘是腐朽破敗的氣息,讓他認出了這條船的身份。
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薑大哥!!”
他嘗試呼喊著,期盼自己不是一個人流落到這艘鬼船上。
但鬼船死寂荒涼,無人回應。
吳邪連續呼喊幾次,依舊如此。
直到——
冰冷的船艙中,傳來刺骨的的摩擦音。
猶如鈍刀割肉,又似指甲在刮饒,滲人可怖。
哢哢哢——
指甲刮撓的刺響,在空寂的鬼船上清晰無比。
吳邪額頭滲出冷汗,快速四處打量一番。
甲板邊沿的位置,散落一個防水包。
他快速過去打開,在裡麵翻找,拿出一把工兵鏟。
緊緊抓在手中,望著緊閉的艙門。
似乎是因為他的走動,引的刮撓音逐漸加大。
塵封的艙門顫動,鐵鏽簌簌而下,逐漸被推開一條縫隙。
五根滿是鱗片的手指,從黑暗中探出,輕輕搭在門縫
咕咚——
吳邪狂咽口水,手腳發涼。
死死盯著艙門。
直到——
艙門被徹底打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
艙門的黑暗深處,探出一張滿是鱗片的巨臉,睜著綠油油的眼珠,猶如鬼魅一般,凝視著他。
“你,我……”
這恐怖的一幕,讓吳邪張大了嘴巴,頭皮都炸開了。
他不停的後退,直到背靠著鐵欄,退無可退。
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我要是說,我隻是路過的,你會相信嗎?”
門縫的巨臉,嘴巴裂開到一個誇張的幅度,露出裡麵滿口的獠牙。
牙齒縫中,甚至還殘留有殷紅的碎肉。
兩隻利爪搭在門縫上,猛地一拉,朝他衝過來。
眨眼間就來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