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吧,倒是你們這次來收貨,自己看著來就行。”薑羽不置可否道。
胡八一點點頭,開始低頭進食。
王凱旋吃的滿嘴流油,拍打著圓滾滾的肚皮,暢快的舒氣。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剛才我們三個在洗澡的時候,遇到一個特彆奇怪的老人。”
“他說我跟老胡身上陰氣極重,會有大禍臨頭,叫我們好自為之。”
聽著這番話,胡八一也停下了手中動作,皺眉道:“他似乎知道我們的目的和來曆。”
薑羽靜靜聽著,也不以為意:“那這家夥,倒是有點東西,不用去管他。”
心中已經明白,他們遇上了昔日的卸嶺魁首,昔年名震三湘四水,南北十三省群盜的總把頭——陳玉樓!
如今的陳瞎子!
王凱旋背靠著椅子,眼睛在街上來回轉動。
忽然一亮,指向招待所門口,說道:“就是這老家夥,之前詛咒我們。”
雪莉楊有些好奇,轉頭一看。
一個帶著雙元盲人鏡,留著山羊胡子,手拿著本線裝書籍,頭頂圓帽的老人,在端坐在一張木桌後。
腳下擺著一根竹棍,身後還立著一塊算命招牌。
脊骨挺直,似青鬆,如利劍。
她眸光轉動,點頭道:“這老人家看起來不簡單。”
“江湖騙子不都是這身打扮嘛。”大金牙嘀咕著。
“吃完飯再說。”薑羽沒有轉頭。
眾人都收回視線。
直到進食完畢,那老人依舊沒有離去。
好整以暇的端坐著。
吃飽喝足,王凱旋頓時就來勁了:“走,我們去會會這個老不死的。”
再看到薑羽也跟上之後,他頓時就無所畏懼起來。
坐在桌前的凳子上,大大咧咧道:“老頭子,還認識我們幾個不。”
“認識。”
陳瞎子點頭,很快又搖頭:“另外兩人倒是第一次見,不過,身上的陰氣都極重無比,恐怕也是要大禍臨頭了。”
王凱旋頓時就轉頭:“薑爺,這老家夥在咒你!”
薑羽挑了挑眉,凝視著這位昔年的卸嶺魁首。
他已經很老了,皮膚鬆弛褶皺,布滿溝壑,帶著木然與落寞的神情。
不複當年的雄姿英發!
昔年,羽扇綸巾,談笑間,南北十三省群盜振臂高呼,檣櫓灰飛煙滅。
他的萬丈光芒,暗淡在滇南的獻王墓,也埋葬在殘酷的時光中。
薑羽隻是靜靜觀看著,沒理會他們之間的事情。
陳瞎子笑著搖頭:“此言差矣!”
“老夫隻是不忍看到你們斷送於此,故而明示與你,這土裡埋的東西縱然是好,但經手也需要拿捏分寸。”
“你~”
王凱旋聽不大懂,惱怒道:“胖子我這輩子最討厭謎語了啊。”
“那是你與我無緣。”陳瞎子神情平靜。
見薑羽並沒有參與的打算。
胡八一推開自家兄弟,坐到桌前,正色道:“老爺子,敢問怎麼稱呼啊?”
陳瞎子臉色一正,臉上有著豪情萬丈之色,但也隻是一閃而逝。
他搖了搖頭,苦笑道:“老夫一介算命先生,眼瞎,就叫我陳瞎子吧。”
“既然算命,之前倒是孟浪了,老爺子有興趣可否幫我算上一卦?”
胡八一打量著他,這樣子開口道。
陳瞎子輕輕點頭,探出枯瘦如柴的手掌。
一把攥住他的手掌,接連摸索,口中輕聲自語:
“曆代家傳卦數,相術精奇匪誇,一個竹筒裝天機,數枚銅板卜萬事,摸骨觀人不須言,便知高低與貴賤……”
話音帶著深沉而滄桑之感,陳瞎子忽然驚奇道:“怪哉,蛇鎖靈竅,必有諸侯之氣象,看來你還是不小的朝廷命
胡八一聽聞,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摸金校尉傳人,在古代確實是朝廷命官。
但也夠不得裂土封侯級彆,更何況封建王朝已經落寞,被取代了這麼多年。
想著,他對於眼前這陳瞎子,就沒之前那般重視了。
身旁,也響起了王凱旋的笑聲:“真是笑死我了,還諸侯,朝廷命官,老胡要是真這麼牛,我做夢都會笑醒。”
薑羽冷冷看了他一眼,後者縮了縮脖子,連忙閉上嘴巴。
胡八一摩挲著下巴,輕聲自語道:
“這易經八卦,風水秘術呢,向來是博大精深,包羅萬象,自有其妙處。”
“您要是借著這個騙人斂財,那可就侮辱咱們老祖宗的智慧呀。”
陳瞎子也不惱,淡淡一笑:
“爾等黃口小兒,狂言亂語,也敢取笑老夫?”
“自古風水秘術也都有不傳之秘,除了真正懂得尋龍訣的正牌摸金校尉,旁人又怎知這其中的奧秘呢。”
“哦,悉聽尊便。”胡八一笑著道。
陳瞎子撫摸著山羊胡,沉吟道:
“江湖路遠,人海如塵,既然相見,那便是緣。”
“罷了,老夫哪有見死不救之理,今日便送上你們一掛卦!”
說完,抄起桌上的六枚銅錢,合在雙掌中,輕輕搖晃。
猛地往地上一拉。
銅錢掉落在桌麵八卦盤上。
邊上幾人定眼一瞧,銅錢基本都散落在東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