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老癢啊。”老癢語氣陰惻惻。
他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又開口道：“我之前就不讓你進來，你非要進來，這下好了吧，有些事情，知道了不一定是好事。”
“你——”
吳邪此時已經確定了，眼前這個人，不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老癢，在三年前就死在了這個溶洞裡。
這驚天噩耗，讓他臉色蒼白，頭部被砸破的傷口，越發的劇痛起來。
身體搖晃了幾下，一時間站立不穩。眼睛一黑，徑直的朝著地麵栽落。
黑子上前一步，接住了他。
端起步槍，伸進縫隙中。
但在即將扣動扳機時，擠壓在縫隙中的白臉，卻猛地往外縮去。
眨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沙沙沙~~
人體在地麵的摩擦音響起。
似乎，他正在被人暴力拖拽，消失在黑暗中。
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唯有禦風樓的三十三個夥計，靜靜站立在岩洞中。
以及，地麵上，昏死過去的吳家小三爺。
棧道旁，有一道平台。
薑羽杵著龍淵劍，望著前方猙獰的蛇頭。
許久不曾言語。
雪莉楊緊繃了好久，也沒有看到戰鬥發生。
她轉頭看向被陸虎拖回來的人，輕聲道：“他是人嗎？”
“這個，你得讓他自己來說。”
薑羽頭也不回的開口，幽幽道：“陰人，給閻王辦事，生前和普通人一模一樣，吃喝拉撒睡，除了睡覺時，鞋尖對床，再也沒有區彆。”
“你是陰人？”
雪莉楊低下視線，好奇道：“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因為試圖擠壓縫隙，老癢此刻臉部皺成一團，頭骨都扭曲了。
但他的臉上，卻不見沒有任何的痛楚。
雪莉楊這些人，都是常年下地，曆經各種詭異的事情。
一眼就看出，他此刻的狀態，根本就不是人。
老癢低著頭顱，沉默不語。
“再不說，我就將你扔下去喂這條蛇！”
雪莉楊笑吟吟的開口，朝陸虎示意一個眼神。
後者點頭，抓住老癢的後頸，提起就要往下方扔。
“等等——”
老癢抬起慘白的麵容，嘶啞道：“我說！”
“三年前……”
他緩緩開口，語氣生硬艱澀：“我被困在石洞中，得到了那種能力，走投無路之下，我嘗試著用那種能力，複製一個自己，沒想到，居然成功了，我到了岩洞的外麵……”
“當時，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一個複製體，我的記憶和本我的所有記憶，都完全一樣！”
“當他叫我時，我完全不認同我是複製體，他開始罵我，說我想代替他活在這個世界上，說要讓我消失。”
“我很害怕，覺得洞裡麵的那個人，才是一個怪物，我慌亂之下，也不管他如何開口，找來了炸藥，將這個岩洞炸塌。”
“然後，我離開了這裡！”
“當我回到家時，我媽媽發病，死在了縫紉機上，臉都和機械黏在了一起。”
幾人靜靜的聽完，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充滿了荒誕與驚悚。
雪莉楊蹙眉，問道：“那你這次來，是準備乾什麼？”
這話一出，老癢低下頭顱，又沉默了好久。
他才再次抬頭：“後來有一天，我媽媽再次出現了，我很高興，但是不久後，她又再次發病，死去，爛在了縫紉機上，如此不斷的循環下去。”
“這記憶，已經入骨了！”
說到這裡，雪莉楊懂了，恍然道：“所以，你想找個人，重新物質化你的媽媽，而且這個人必須得心底純淨，記憶中，隻有你媽媽完美的模樣。”
“是的。”
老癢輕輕點頭：“我找到了吳邪，讓他來到這裡，回憶我媽媽最初的模樣，而不是我記中，她爛在縫紉機上的場景。”
雪莉楊輕點頭，感慨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父母在，不遠遊……”
“可惜了——”
她喃咕幾句，揮手道：“虎子，把他放開吧，雖然能力詭異，但是我們有大公牛在，完全不慫他！”
說著，她轉頭看過來：“對吧？”
薑羽偏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雪莉楊心中寒氣徒生，有些心驚肉跳。
她眼睛軲轆轉動，看向盤踞在青銅神樹上的巨蟒。
輕聲問道：“這個怎麼處理，你們什麼時候開打說一下，我好找個地方避避災。”
薑羽收回視線，看向地麵的老癢。
開口道：“把他扔下去！以後不要在我眼前出現！”
老癢抬頭看過來，蠕喂著嘴唇，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隻是輕輕點頭：“不會了！”
陸虎探手一抓他的脖頸，直接朝下方丟。
很快，就被下方的黑暗吞噬。
哢嚓嚓——
盤踞在銅樹上的巨蟒，緩緩蠕動著身軀，摩擦出刺耳尖銳的音調。
猙獰蛇頭，漸漸收回。
向著下方蠕動，整個青銅神樹，都在震動。
很快，也消失在黑暗中。
“這——”
雪莉楊張大了嘴巴，驚訝道：“這條黑色巨蟒，也是他想象出來的？”
“沒錯！”
薑羽輕點頭，隨口解釋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