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笙歌散儘,慕容月落悠悠醒來。
她從紫檀木嵌螺鈿鳳穿牡丹紋八寶盒裡頭,取出一枚香丸,投入乳釘紋豆形嵌銅琉璃香爐,香煙嫋嫋,香氣甜膩。
這是鵝梨帳中香,調節夫妻之情的。
前世,慕容月落明顯地感覺到,她與東方世顯情感淡化了,那文信侯夫人焦氏又一直催著她生個男孩,她便搜羅了此香。
當然,僅僅是鵝梨帳中香,不足以讓今生的顧星沉動了凡心。
前世,白雀觀上初見顧星沉,那可是個見死不救的主。
於是,慕容月落投放了一點點合歡散。
畫屏將顧星沉帶到臥房,便安靜退下,不多問一句。
“帝姬殿下,我們好像不認識。”顧星沉倒是不將自己當作外人,徑直走到紫檀木嵌螺鈿海棠紋美人榻旁邊,慵懶躺下,把玩著她慕容月落剛剛送出去的瑪瑙荷葉青蛙玉佩。
“顧郎,等會兒我們就認識了。”慕容月落的嗓音,總是輕柔、軟棉,帶有一絲清甜韻味,讓人誤以為很好欺負。
話音剛落,慕容月落竟是當著顧星沉的麵,衣衫褪儘。
顧星沉勾唇含笑,原本隻是掃了一眼,居然不由得驚豔起來。
這削成軟玉向明月的玲瓏肩,這金沙連環落梅香的蝴蝶骨,這未消殘雪透輕羅的塞上酥,這顫巍巍一捏的楊柳腰,這笑盈盈一握的春筍尖,像是精雕玉琢,卻是渾然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