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魂石一關,地下的幾十平米地方就被封閉,連返回的來路也走不通。
林長棟修建此地是為了招攬核心信徒舉辦法會,兼顧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地麵的階梯不做掩飾,也是為了萬一那天有外敵,將其引入其中,牢牢困住。
隻是狐麵觀音激發了地藏符,白眉老僧虛影浮現,臨時傳了周青峰‘天殘地缺’功法。
成年體的少年戰力大增,一拳將鎮守此地的活屍王五給打爆,逼的酸秀才不得不封石遁逃。
石門很厚,用刀柄捶之,嗡嗡悶響,格外低沉。再四處摸索,周青峰在黑暗的地下又找到一條通道。
“施主小心,前頭有邪徒妖人埋伏。”老僧虛影的感知能力超強,隔著好幾米能辨彆呼吸聲。
兩名九宮道的嘍囉躲在暗處,端著重弩蹲在拐角處,聽著走動的聲響,等著獵物上鉤。
周青峰將王五的砍刀當‘投石問路’般一拋,就落在九宮嘍囉腳下,當啷聲響。
那兩人被嚇的一激靈,還以為對手逼到近前,端著的重弩沒控製住,兩支飛矢激射而出。
哆哆兩聲脆響,帶倒鉤的三角箭頭從周青峰身側飛過,紮進地下通道的土牆,深入兩寸有餘。
不等兩嘍囉有何後續應變,黑暗中襲來一股惡風。
周青峰乘勢大步上前,如餓虎撲食,一拳遙擊,靈力穿透半米距離,將前頭嘍囉打的倒飛吐血。
再上前半步,他伸手一抓,按住後麵的持弩嘍囉,硬邦邦的膝蓋跪在其胸口,壓製其呼吸。
被按住的嘍囉開始哇哇大叫,拚命掙紮,手腳亂抓亂扣還不夠,還要張口來咬,哪怕呼吸逐漸衰竭,也不放棄抵抗。
周青峰本想憋得俘虜頭昏腦脹,再來審問地下通道的內情。
哪知能駐守此地的嘍囉全是九宮道的核心骨乾,被洗腦洗的極端狂熱。
隻要還能喘氣,他便大聲咒罵。哪怕被打斷手腳,他也要喊些‘無生老母,真空家鄉’之類的廢話。
“施主,對這些頑劣妖人,不用憐憫,快快殺了。”老僧見周青峰浪費時間,頗不耐煩。
“我還以為大師是出家人,要以慈悲為懷呢。”周青峰也損,他恨那嘍囉冥頑不化,猛擊其喉結。
喉結破損,氣管被堵,必然是窒息而死。
若控製力度,擊破喉結但留些空隙,整個窒息過程便會很漫長。
指不定兩三天都死不了,要承受無儘痛苦和恐懼,最後不是窒息而死,是餓死的。
老僧對此卻大加讚譽,“好好好,對邪徒妖人無需講什麼道理,就該用這等狠辣手段。
我桃源遺民並不迂腐,貧僧吃齋念佛不過是份工作,隻為了解西域傳來的異教,擇其長處而習之,並不戒殺。”
“師夷長技以製夷?”
“啊......對對對。施主這句真是妙。”
按老僧提示,九宮道布設的狐臉觀音聚攏冤魂,其陣法不會太遠,必定在醉香樓範圍內。
周青峰殺了兩名嘍囉,又被一扇鐵門阻擋。但這鐵門跟外頭的石門不一樣,它門上帶鎖。
“剛剛殺的兩個嘍囉應該是駐守此地。”
“能在這地方鎖上的,裡頭肯定是存放要緊物品。”
周青峰瞧了瞧鎖頭,尋常的很。他帶著拳套,用力猛擊,鎖頭沒開,但固定鎖頭的釘鞘斷了。
原來這鐵門並非整塊鐵板,而是鐵條加固。沒了鎖頭,隻需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門後無光,是個小屋子,麵積不大,一看就是專門用來存放貴重物品。
隻是能被九宮道認為貴重的東西,於世俗間卻是令人作嘔的邪物。老僧一一評價。
“架子上放的是怨血,良善之人悲憤而死,取其心頭熱血,囚禁其魂魄。能彙聚這麼一大瓶,不知折磨了多少無辜。”
“桌上擺的幾顆頭顱是活的。小心了,它會咬你。那是倀鬼的腦袋,是卑劣自私之人最得意時將其頭顱砍下,煉製的法器。”
“還有屍毒瓶,化屍水之類的,不是劇毒便是腐蝕,邪惡之物,令人不齒。”
怨血一瓶一瓶的,上頭還標了采集的日期。其中好些就是今天,讓周青峰想到那些被拋進秦淮河的女屍。
“大師,我可以將它們毀了嗎?”
“可以,打破那些瓶瓶罐罐就好。隻是那些倀鬼腦袋會飛......”
周青峰心急,一聽‘可以’就將擺放幾十個陶瓶的木架拉倒。
瓶子落地碎裂,劈裡啪啦的響。將放在木桌上的幾顆倀鬼腦袋驚醒。
這些人頭睜開眼,耳朵變大,撲扇飛起,露出吸血獠牙,發出哇哇怪叫,像蝙蝠似的衝過來。
“會飛?”周青峰大驚,就像北方人第一次碰見振翅飛起的南方大蟑螂,嚇的連忙將鐵門一關,隔斷內外。
還是有兩隻倀鬼腦袋飛出,齜牙咧嘴的咬他脖子。
“臥槽,這東西怎麼會飛?”
“它不飛,怎麼咬你?彆光顧著躲,打它呀。否則它會一直追著你咬。”
周青峰麵對活屍王五都不怕,碰到這倀鬼腦袋卻退避三舍,差點抱頭鼠竄。
直到拉開距離之後,他抓起被丟地上的重弩當拖鞋使,將這些會飛的人頭一一砸爛。
再回到那間密室小屋,裡頭滿地狼藉。
怨血極為粘稠,散發濃重的血腥氣息。屍毒屍水什麼的也是高危物質,碰不得,沾不得。
老僧在念‘往生咒’,超度被困在此地的亡魂,隻是效果不是太好。
擺放倀鬼腦袋的木桌下還有個破舊的箱子。從落灰的程度看,這東西擺放在此地有些年月,且極少被打開。
周青峰也是膽子大,從翻倒的木架上拆了根棍,將木箱打開。
他滿以為裡頭有什麼惡心玩意,誰知是個小號點的箱子,還被絨布包裹,妥善保管。
小箱子也精致,外表鑲金嵌玉,蓋子上有一顆黑珍珠,又大又圓。隻這一顆珠子就價值不菲。
周青峰幾乎沒猶豫,將珠子扣下來,揣進口袋。
“施主,你......這珠子鑲嵌的極好,硬扣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大師,你著相了。這寶物在此多年,毫無意義。我當賊臟拿來補貼家用,不為過吧。
這麼個箱子,我又搬不走,扣顆珠子比較方便,能換不少銀錢。”
珠子扣了,小箱子還有一把鎖,隨手一擰就掉。再打開,滿室奇香,有大光華噴湧而出,絢麗多彩。
暗室內原本陰氣森森,突然間變得霞光萬丈,梵音陣陣。
周青峰感覺自己不像是待在幾平米的地下小屋子,反而像站在雲端,接受陽光雨露的滋潤。
如此異象,必是重寶。
“這是啥?”
“住手,彆碰。”一看周青峰想拿,老僧急忙驚呼,“阿彌陀佛,這東西不應該在長乾寺阿育王塔的地宮裡麼?”
“究竟是啥?”周青峰還想伸手。
“停,彆褻瀆佛寶。”老僧急了眼。
啥......佛寶?
周青峰知道箱子裡的東西肯定貴重,可那玩意看著就是不起眼。
它也就掌心大小,顏色黃黑,外觀疏鬆多孔,並無任何華麗模樣,看不出是什麼種類的寶物。
“佛寶?誰家佛寶長這樣?佛寶不應該是袈裟、木魚、瓶瓶罐罐之類的麼?這玩意,丟路邊都沒人撿。”
老僧雖是虛影,卻開始大喘氣。他轉移話題,“施主,你有大機緣了。快把箱子蓋上,將佛寶帶走,妥善安置。”
“帶上箱子,這箱子太沉了。”周青峰最終還是將那塊不知名的佛寶徒手抓了起來,用箱子裡的絨布包好,揣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