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等到了現在。
好不容易崔小娘子鬆口了,這秦掌櫃的立刻就安排上,帶著她繞過鋪子就往後走,沒多會兒便出現了一道月門,敲門後就見著個年約六旬的老仆,麵有凝重,但話卻不多。
秦掌櫃陪笑著就對那老仆說道。
“海伯,這位是崔小娘子,來前頭看鋪子的人,她對鋪子是一百個滿意,如今就想看看家裡受傷的那一位,日後若是有個什麼事情,也好相幫。”
契約都還沒定呢,這秦掌櫃就在這兒打保票,果然是生意人,嘴裡吐不出三分真。
聽言,那海伯就伸頭看了一眼崔粥,見是個年輕的娘子,想來經事少,正猶豫要不要開門呢,就聽到後頭傳來一年輕男子的聲音。
“開門吧。”
“是,大少爺。”
進了月門,崔粥入眼的便是一個院子。
還真如秦掌櫃所言,這院子雖不大,但該有的一樣不缺,靠右側還有棵枝繁葉茂的金銀桂,隻是還不到八月呢,因此見不著繁星點點。
這比崔粥想象中的“家”,已經是出乎意料的好了,價格合適,院子也合適,如今唯一的障礙就是那需要托付的人。
眼明清亮的看向剛剛開口的那男子,就輕問了一句。
“這位公子,不知我能否見見你要托付之人?”
那男子看上去有二十出頭,豐神俊朗,溫和中帶著
幾分漫不經心。
此刻眼神多了幾分探究的看了一眼崔粥,見她身白如許,通身透著淡定不急躁的氣質,打扮不算出眾,可人瞧著卻是個溫和厚道的,便鬆了些警惕,帶她走到左側屋子門前。
“阿弟隨我來兆縣,本就是辦事的,卻沒想受了傷,昏迷不醒的情況下我實在帶不走他,倘若姑娘願意幫著我這老仆多照應些,那鋪子租金的事情,還有得商量。”
二十兩,已經是極低的價格了。
沒想到此人開口還能商量,端看他這一身嵌金鴉青色的袍衫便服並腰帶上掛著的纏縭紅纓玉佩就知道身份不低,自然這租金的多少與否也就不重要了。
崔粥點點頭,隨後就跟著進了屋子。
隻見一個麵色孱弱的少年躺在床上,長發亂糟糟的被束了起來,看上去有些啞黃,一瞧就知道營養不良,而他靜靜地閉著眼,臉色蒼白,不見一點血色。
鼻梁高挺,下頜鋒利。
嘴唇一直緊緊的抿著,左側眉中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聽老人說,眉上有痣是聰明的表現,但這樣的人與家裡的關係總有些緊張。
也不知有沒有道理?
雖蓋著被子,但看得出人還挺高大,不得不說,這人看上去長得真不賴,就是孱弱了些。
植物人。
崔粥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
上手簡單的查看了一番,確實無礙,略想了想就應了下來。
“這鋪子我租了,這人我也一並幫著照顧,但我要重新擬定契約,我瞧這院子旁還有三間空房,不知主家能否一並租給我,我家裡有爹娘有兄長,也是要與我一並經營前頭鋪子的,所以住在這裡省事些,另外,我外祖家有些祖傳的醫術,還能就近照顧下這位公子,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能好起來。”
聽到這話,那海伯麵露警惕,倒是那位公子頗為淡定。
“可以。”
“姑娘要連這院子一並租下,在下可以同意,但有一點,我阿弟不能出事,若他死了,那咱們的租期也就立刻終止,不知可否?”
崔粥一口就應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