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果斷的打斷了寇禮的絮絮叨叨,直奔正題。
寇禮聞言,微微一愣,他說了半晌,兒子對他一直不聲不響的,沒表現出什麼興趣,現在兒子突然對他犯錯的事情起了興趣。
他心裡非但沒有覺得羞恥,反而還有些激動。
當即,他也沒有隱瞞,開始向寇季講述他運氣不佳的過程。
“季兒,為父隨著你祖父入京以後,被你祖父安排到了太學內求學。太學裡的那些勳貴子嗣,覺得為父不是你祖父親生的,所以看不起為父。
因此,為父也沒什麼朋友……”
說到這裡的時候,寇禮神色明顯有些黯淡,但他臉上黯淡的神色,轉瞬即逝。
隻見他開心的道:“但是,為父畢竟在外遊學多年,人情世故遠比他們懂的多,為父在太學裡待了沒幾天,就交到了一群學識淵博的同窗。
為父跟著他們,一起吟詩作賦,一起讀書寫字,學問大有長進。
也正是跟著他們,為父才真正的見識到了汴京城裡的繁華。”
聽到這裡,寇季不著痕跡的翻了一個白眼。
他不用問,都猜得出來,寇禮口中的一起吟詩作賦,一起領略汴京城的繁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無外乎出入青樓酒肆間,一起吃喝玩樂罷了。
真要是好好的待在一起學習,寇禮能走到這一步?。
不過寇季並沒有打斷寇禮的話,而是示意他繼續說。
寇禮得意的笑道:“在我們這一群同窗之間,學識最淵博,長進最大的,就屬你爹我,其次就是吳賢弟。吳賢弟是一個好人,他學識淵博,為人爽朗大方,經常仗義疏財……”
寇禮衝著寇季擠擠眼,笑道:“最關鍵的是,這個吳賢弟,經常還帶著為父去發財。為父到汴京城不到一旬,在吳賢弟幫助下,就賺了一百貫錢。”
寇季皺起了眉頭,他有預感,問題八成就出在了寇禮嘴裡的那個吳賢弟身上。
彆人平白無故的帶你去賺錢,不是對你有所圖謀,就是要害你。
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寇季從來不信。
果然,接下來就見寇禮臉上的笑容一掃而空,臉上浮起了一些苦澀,道:“可惜,為父前幾日手氣不好,輸了三百貫,還搭進去了吳賢弟五十貫。
債主逼的緊,為父迫不得已,就順了你祖父一條禦賜的犀帶,去償還了債務。”
寇季聽到這話,差點沒吐出一口逆血來。
私相授受禦賜之物,還覺得這不算大錯?
這得多心大?
不過,當寇季垂下頭,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間的玉帶上的時候,心裡也就釋然了。
禦賜之物,在旁人家裡,確實是稀罕物。
但是對於寇準這種兩朝老臣,又一直居於中樞的人而言,卻並不稀奇。
逢年過節的皇帝都會給身邊親近的臣子賞賜一些東西。
寇準為官數十載,又四居相位,得到的禦賜之物,隻怕多的數不過來。
估計寇準自己偶爾也會發賣兩件,或者賞賜給彆人。
寇禮在寇準身邊伺候的時候,想來也是看到過寇準賞賜過彆人禦賜之物,所以才會不把禦賜之物放在心上。
隻是這一次,寇禮發賣的禦賜之物,明顯有彆於其他的禦賜之物。
不然寇準也不會如此嚴厲的懲罰他,更不會給他這個從孫施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