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榻上,喃喃道:“老夫……這是……怎麼了?”
寇季趕忙把寇準暈厥過去以後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寇準聽完了寇季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老夫居然……暈過去了?”
寇準掙紮著要爬起身,可怎麼也爬不起來。
寇季眼疾手快的上前,要扶起他。
寇準推開了寇季,想憑借自己的力氣站起來,可怎麼努力也站不起來。
最後氣的他,用無力的雙手,捶打著床榻。
禦醫在一旁小聲勸解,“寇相,您操勞過度,導致身體虛弱,需要長期臥床靜養……”
寇準攥緊了拳頭,又鬆開了拳頭,緊接著又攥緊了拳頭。
如此往複了十幾次。
寇季從他這個動作裡,看出了不甘。
可最後,寇準還是鬆開了拳頭。
似乎像是妥協了。
寇準長歎了一口氣,幽幽的道:“扶老夫起來……”
寇季上前,扶起了寇準。
寇準借著寇季的力量,坐起身,歎息道:“老夫早就猜到自己會倒下,隻是沒料到會倒下的這麼早。”
李迪張了張嘴,想跟寇準說政務上的事情。
可他見寇準如今連坐都坐不起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然而,他不說,不代表寇準不會問。
寇準虛弱的瞥向了李迪,低聲問道:“老夫暈過去以後,皇後和丁謂有動作了?”
李迪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寇準皺起眉頭,“你剛才不是說,他們罷了王曾的三司使嗎?”
李迪猶豫再三,張口道:“是!皇後和丁謂聯手,罷了王曾的三司使。”
寇準沉聲道:“什麼由頭?”
李迪咬牙道:“江寧府鹽課欠收,比去歲少了一倍,據查是三司監管不力,牽連到了王曾頭上。”
寇準微微眯起眼,低聲道:“看來皇後和丁謂,早有準備,就等老夫倒下了。”
李迪憤憤不平的道:“誰說不是呢。從江寧府到汴京城,快馬加鞭也得六日。您剛暈倒,江寧府就出事了,短短一天,消息怎麼可能傳到汴京城?這裡麵要是沒有貓膩,那就奇怪了。”
寇準臉上閃過一道怒容,沉聲道:“老夫隻是暈厥,又沒死,他們如此膽大妄為,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裡了。
老夫要進宮,跟他們說道說道。”
寇季聞言,趕忙開口勸解道:“祖父,您現在需要靜養……”
寇準惱怒道:“老夫再靜養幾日,他們還不翻了天了?”
“扶老夫起來,老夫要進宮!”
寇季拗不過寇準,扶著寇準站起身。
寇準踉蹌的走了幾步,突然瞪大了眼睛,腦袋一歪,又暈了過去。
寇季、李迪嚇了一跳,趕忙扶著寇準回到床上躺下。
禦醫趕忙上前診治。
仔細把過脈以後,對著焦急的寇季、李迪二人道:“兩位放心,寇相隻是一天一夜,粒米未進,加上身體虛弱,才暈了過去。”
寇季聽到這話,長出了一口氣。
他立馬出了臥房,讓寇忠去準備一些吃食送過來。
寇準這一次暈的時間不長,一炷香以後,就幽幽轉醒。
醒了以後,寇季立馬喂他吃了點米粥。
李迪瞧著寇準吃東西都有些費力,就一臉悲苦的道:“寇兄,看來這皇宮,您是沒辦法進去了。”
寇準聞言,有些失神,良久之後,長歎了一聲。
“老夫這身體……”
李迪跟著歎了一口氣,問道:“現在該怎麼辦啊?”
寇準皺起眉頭,一言不發。
他也想不出好的對策。
寇季猶豫了一下,試探的道:“要不……寫一道乞骸骨的奏折,送進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