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正等陳琳離開以後,把宮裡的事務交給了自己的親信宦官。
出了宮門,直奔李府。
其實在他生出乾一番大事的心思的時候,最先想到的是楊崇勳,隻是楊崇勳被砸死了,所以他打算找李迪。
周懷正到了李府,李府大門緊閉著,他請李府的人再三通傳,也沒有得到李迪召見。
他又奔到了寇府。
求見寇準。
寇準沒有見他,而是把他推給了寇季。
寇季在睡夢中被叫醒,有些迷糊,聽到了府裡的人說周懷正來訪。
他一瞬間清醒了。
“趕走他!”
沒有任何猶豫,寇季開口就讓寇忠趕走周懷正。
周懷正想乾什麼,要乾什麼,寇季比任何都清楚。
寇府絕對不能參與這件事,甚至連牽連都不能有。
寇忠得到了寇季的囑咐,去趕走周懷正。
寇季在四君園思量了許久,換上了一身衣服,離開了寇府。
寇季出了寇府,一路跟隨著被寇府趕出來的周懷正,在汴京城裡晃蕩了大半天。
直到夜幕快要降臨的時候,寇季確認了周懷正沒有被人跟蹤以後,找了一副筆墨紙硯,寫了一行字,在路邊招了個青皮混混,許了他三兩銀子,讓他把字條遞給了周懷正。
青皮混混得到了寇季的許諾,拿著字條就去找周懷正。
青皮混混也不怕寇季賴賬,寇季的容貌他已經記住了,他在汴京城裡混跡了多年,有的是法子找出寇季。
青皮混混把字條遞給了周懷正,周懷正拿到字條,先是一愣。
字條上有兩行字。
第一行寫著‘去找楊億’。
第二行寫著‘告訴楊億,這是他唯一贖罪的機會,他一定會幫你’。
周懷正拿到了字條喜不自勝,可心裡又充滿了疑惑。
他猜不到是誰在幫他,心裡有些提防。
可他還是打算照著字條上的吩咐去做。
因為他已經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沒有退路了。
左右都是死,不如搏一把。
心裡有了打算,周懷正笑嗬嗬的收起了字條,招過了青皮混混,說打算給他賞錢。
青皮混混激動的湊到了周懷正身前。
周懷正臉上閃過一道猙獰,從腰間拔出了一柄匕首,插進了青皮混混的胸膛。
寇季在暗中看到了這一幕,緩緩收起了握在手裡的匕首。
青皮混混,今天是必死無疑。
縱然周懷正不封口。
寇季也會封了他的口。
此事事關重大,絕對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讓人抓住。
寇季看著周懷正在青皮混混身上擦乾淨了匕首,拍了拍胸膛離開以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
周懷正滅了青皮混混,封了口,卻沒有銷毀寇季給他的字條,顯然是想留下一個把柄,到時候一旦事情敗露,他也可以攀咬,說是彆人指示他。
然後拉寇季下水。
然而,寇季又怎麼可能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
他在出府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在給周懷正字條的時候,用的是丁謂的筆跡。
寇季擅長仿畫,又怎麼可能不擅長模仿筆跡呢。
縱然不能做到十分相似,六分也足以。
他不奢望這個字條能給丁謂帶來麻煩。
但肯定能撇清自己的嫌疑。
寇季在周懷正走遠以後,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暗中離開了此地。
期間,周懷正曾經三次去而複返。
他肯定是猜到了給他字條的人躲在暗處,所以想趁機拉給他字條的人下水。
隻是寇季明顯料到了他會去而複返,所以在原地待了很久,一動也沒動。
寇季之所以冒險出來提醒周懷正,也是為了避免周懷正在汴京城裡四處亂竄,被人察覺到他的心思。
周懷正要做的事情,可是寇季逼迫劉娥,幫六部複權至關重要的一環,不能出差錯。
有了寇季的提醒,周懷正也沒有亂竄。
當即直奔楊億的府邸。
周懷正到了楊億府邸以後,就被楊億秘密的迎了進去。
兩個人在楊億的府邸裡密謀了許久。
一直到了翌日,也不見二人出來。
直到翌日傍晚的時候。
周懷正才從楊億府邸內走了出來,回到了宮裡。
沒過多久,周懷正又離開了皇宮,到了楊億府邸。
交給了楊億兩件東西。
楊億拿著兩件東西,秘密的離開了汴京城。
……
寇府內。
寇季端著一杯茶,悠悠的坐在椅子上品茶。
寇忠從四君園進來,躬身對寇季道:“小少爺,楊億出城了……”
寇季放下了茶杯,笑了,道:“去告訴門子,關上大門,從現在起,寇府閉門謝客,誰也不見。再告訴府上的護衛,讓他們嚴守寇府,任何人膽敢闖府,格殺勿論!”
寇忠一臉愕然的看著寇季,“格殺勿論?”
寇季瞥了他一眼,“照我的吩咐去做!”
寇忠心有疑惑,卻沒再問,當即去照著寇季的吩咐去做了。
寇季在寇忠離開以後,長身而起,換了身衣服,提著一壺酒,去往了寇準的臥房。
一到寇準臥房,就聽寇準埋怨道:“這兩天你到底在謀劃什麼?老夫問你你也不說,老夫召你你也不來?”
寇季揚起了手裡的酒,笑道:“孫兒這不是來了嗎?”
寇準哼哼道:“現在肯說了?”
寇季笑而不語。
寇準冷哼道:“還不告訴老夫,周懷正到底會乾什麼?”
寇季搖著頭,笑道:“不可說,不可說,說出來就不靈了。”
寇準臉色一黑,喝道:“那你出去,等你什麼時候願意說了,什麼時候再來。”
寇季依舊搖著頭,笑道:“不能走,不能走,我走了,可就沒人幫祖父您壓驚了。”
“壓驚?!”
寇準驚愕的重複著這兩個字。
“嘭!”
寇準一拍寇公車的扶手,居然站起了身,他渾身哆嗦著,驚恐道:“周懷正……周懷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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