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響。
啞虎出現在了寇季身前,原本撲向寇季的張華,被撞了出去,沉沉的摔在了柴房的牆上。
“噗~”
張華噴出了一口逆血,跌落在了地上,胸口上多出了一道長長的刀痕,鮮血橫流。
啞虎收起了刀,憤怒的盯著寇季。
第二次了。
寇季第二次阻止他殺人了。
這讓他很憤怒。
他啞虎一生使刀,從來都是刀出必死,不是敵人死,就是他死。
兩次收刀,兩次違背原則,都是寇季阻止所致。
寇季瞧著啞虎一臉憤怒,尷尬的笑道:“我的錯,我的錯,回頭請你喝酒,當作陪罪。”
啞虎衝著寇季憤怒的張了張嘴,氣呼呼的離開了柴房。
寇季等啞虎離開了以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盯著宛若死狗一樣的張華,淡淡的道:“我提醒過你,彆動歪念頭,不然死的更快,你還不信。”
“噗……”
張華又噴出了一口逆血,憤怒的盯著寇季,沒有言語。
他暴起傷人,打算拉著寇季一起死,卻沒有成功。
他這麼做,等於放棄了向寇季討饒的機會。
他覺得寇季必然會殺了他,所以他也不再給寇季好臉色。
寇季見張華一臉憤怒,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他笑咪咪的盯著張華,道:“你這種憤怒的眼神,我很久沒看到了。
我喜歡你這個憤怒又無助的眼神。
所以我改主意了。
我不打算現在弄死你。
我要等你眼中的憤怒、無助,變成絕望的時候,再弄死你。”
張華聞言,盯著寇季咆哮道:“士可殺不可辱!”
“嗬?”
寇季譏笑道:“你也陪稱士?你算哪門子士!”
丟下了這句話,寇季甩開了袖子,離開了柴房。
出了柴房的門,寇季對柴房兩側的家丁吩咐道:“找人治好他的傷,過幾日我再過來收拾他。”
柴房裡的張華,聽到這話,都絕望了。
他覺得他剛才的舉動,激怒了寇季,寇季要慢慢玩死他。
寇季出了柴房所在的院子,回身看著柴房,幽幽的道:“你得慶幸,你在我麵前表現出了倔強,讓我看到了收服你的可能。不然我不會阻止啞虎的。”
張華在寇季麵前表現出了倔強,讓寇季看到了張華還有那麼點堅持,也讓寇季看到了收服他的可能性。
他要是在感覺到了寇季有殺意的時候,一味的跪地求饒的話,寇季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彆人不知道張華是何人,但寇季知道。
一個有本事的人,在被人逼到了牆角以後,若是連一點兒倔強都沒有,那他一定是想忍辱負重,然後找機會報複你,這種人自然留不得。
“這孫子屬鷹的,得慢慢熬……”
寇季隨口感歎了一句,背負雙手往四君園走去。
走到四君園和中院之間的廊道的時候,他有些猶豫。
他在考慮,要不要去門口陪著寇禮一起等寇準。
猶豫再三,他放棄了這個想法,邁步往四君園走去。
寇禮要在寇準麵前表現,那是因為他做了錯事。
寇季又沒做錯事,沒必要陪著寇禮去挨罵。
到了四君園門口的時候,聽到四君園裡有吵鬨聲。
寇季微微皺眉,喊了一聲,“寇忠?”
寇忠並沒有在他的召喚下出現,出現在他麵前的是府上的一個小管事。
“小少爺有何吩咐?”
小管事到了寇季麵前,態度恭敬的問道。
寇季疑問道:“寇忠呢?”
小管事趕忙道:“大管家在府門口陪著少爺……”
寇季點了點頭,又問道:“我園子裡有人?”
小管事點頭道:“少爺到了以後,把跟隨他而來的女眷,都安排到了四君園。”
寇季歎了一口氣,埋怨道:“這算什麼事啊……”
寇季聽到寇禮把隨他入京的女眷都安排到了四君園,就不想進去了。
他對小管事吩咐道:“你帶人進去,封了我的書房。其餘的地方,任由他們折騰去。”
小管事為難的道:“小少爺,那些可都是您的姨娘,小人可不敢去。她們要是想強闖您的書房,小人也攔不住啊。”
寇季瞪起眼,喝斥道:“我書房裡,存的可都是朝堂上的機密,還有官家禦筆。要是被人翻了出來,丟了,或者泄露了出去,那可是會惹麻煩的。”
小管事一聽這話,嚇了一跳,趕忙道:“小人這就去。”
雖說寇季的那些姨娘小管事惹不起,可事情牽扯到了朝堂機密,以及官家禦筆,他到能惹一惹。
真要是鬨出的事情,鬨到寇準哪兒,寇準也不會責罰他。
其實寇季給小管事扯了個謊,他書房裡其實沒啥重要的東西,重要的東西早就被他收藏好,藏進了四君園裡的一個密室。
密室是他一個人悄悄挖出來的,除了他沒人知道。
早在寇禮給他送來那些鶯鶯燕燕的時候,寇季就知道他的四君園裡並不安全,一些重要的東西,需要妥善保管。
所以他就秘密的在園子裡挖了一個三尺見方的密室,專門用來封存東西。
他之所以吩咐小管事去封了自己的書房,主要是不喜歡彆人翻自己的東西,打亂自己的一些習慣。
寇季離開了四君園,準備去寇府裡的另外一個園子裡落腳。
剛往前走了沒一會兒,有人在他背後喚住了他。
“大郎留步……”
那是一個女人的呼喚聲。
寇季怎麼聽,怎麼覺得不舒服。
寇季回過身,見到了一個四旬上下的美婦人,款款向他走來。
婦人長得不俗,若不是眼角有些許皺紋,兩鬢有幾縷白發,很難把她當成一個四旬上下的婦人。
婦人走到寇季麵前,微微一禮,輕聲道:“大郎有禮……”
寇季回禮道:“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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