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們還不能拒絕寇季的敲詐。
三錠腳踏紡車、三錠水力紡車,對他們的吸引力很大。
若是有了三錠腳踏紡車,那他們在蜀中的絲綢產量,就會直線上升,瞬間翻倍。
同樣的,賺取的錢財,也會直線上升,瞬間翻倍。
寇季知道他們三人拒絕不了三錠腳踏紡車的誘惑,所以果斷開出了條件。
“紡織作坊裡的紡車、織布機、毛、麻、棉、絲,都需要你們來出。紡織女工的工錢,也得你們來出。紡出來的布料,也得由你們販賣。我隻給你們五成份子。”
慕崇三人聽到寇季這個條件,一臉苦澀。
什麼都是他們出的,他們卻隻能占五成份子,他們怎麼可能高興。
寇季盯著臉色發苦的三人,繼續說道:“絲織作坊我不限製,但你們還得答應我,不會在外麵建造綿、麻、毛紡作坊。”
慕崇三人聞言,渾身一震。
寇季這個條件,是堵死了他們撇開寇季單乾的路子。
若是換做旁人,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然後拿到了三錠腳踏紡車以後,果斷撇開人家單乾。
可麵對寇季,他們卻不敢。
以寇季的身份背景,他們要是違背了對寇季的承諾,寇季一定會讓他們家破人亡。
但是五成份子,實在太少。
他們有點接受不了。
寇季也沒有急著催促三人,坐在哪兒靜靜的等待他們三人的答複。
慕崇三人思考了良久,最終孟惟仲率先開口,果斷的道:“我們出錢出物,五成份子雖然少了一些,但布料交給我們販賣的話,仍舊可以盈不少利。
仍舊有的賺。
既然有得賺,為什麼不答應?
況且,寇工部也沒有限製我們絲綢作坊。
絲綢作坊對我們而言,才是大頭。”
慕崇、錢樂二人聞言,愣了愣,附和的點點頭。
孟惟仲說的有理。
對他們而言,絲綢作坊才是最主要的。
三錠腳踏車能讓他們的絲綢產量以倍數增長,所收獲的利益,自然也是以倍數增長。
棉、毛、麻三種布料的紡織作坊,雖然被寇季占去了五成份子,但寇季並沒有抽空所有的利潤,反而還把售賣布料的權力給了他們,讓他們通過販賣布匹,獲得最大的利潤。
他們出錢出物,仍舊有得賺。
既然有得賺,就沒啥好憂鬱的。
他們之所以不甘心,純粹是貪心在作祟。
但他們合作的對象是臉厚心黑的寇季,那麼他們就有必要壓一壓自己的野心。
慕崇三人看向寇季,沉重的道:“我們可以答應。”
寇季料定了他們會答應,所以在他們答應以後,並沒有有什麼過激的反應,他笑著點點頭道:“那你們就先去籌備毛、麻吧。
順便再準備一批的木料運送過來。
我府上的匠人們已經陰乾裡第一批的木料,已經開始動手製造三錠腳踏紡車,還有織布機。
等到你們的毛、麻運到了以後,就可以動手開始紡織。”
慕崇三人既然答應了寇季,就沒有再猶豫,他們齊齊點頭,應下了此事。
寇季在他們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又開口道:“順便從蜀中請幾位紡織能手,過來教一教這裡的女工。”
慕崇三人聞言,也點頭答應了。
他們府上的女眷、丫鬟、女仆,皆是紡織能手,絲織作坊裡還有不少手藝高超的女工,所以這對他們而言,不是難事。
寇季送走了慕崇三人以後,回到了帳篷裡,自嘲了一番。
他終究還是有點小心眼,沒有放過慕崇三人。
稍稍的給了他們一些懲罰。
雖說慕崇三人的做法,他能夠理解。
但能夠理解,不代表他能夠原諒。
不代表他們能夠放過他們。
慕崇三人若是沒有那個能力的話,寇季或許還不會懲罰他們。
可慕崇三人明明有幫他籌措糧食的能力,卻在關鍵時候因為錢財的原因,沒有出手幫忙。
那他就必須懲罰慕崇三人。
寇季自嘲了一會兒,走到了床榻邊上,合衣睡下。
他已經兩天一夜沒睡了,確實有些疲憊。
寇季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天亮以後。
工部侍郎就急匆匆的從汴京城內趕到了寇季所在的帳篷裡,把昨日朝堂上發生的一幕,告訴了寇季。
他昨日忙著接手都水監的人手,沒有抽出時間來給寇季這個工部的主官報信。
如今接手完了都水監在汴京城裡的人手,自然要過來給寇季這個工部主官說一聲。
寇季得知了寇準三人在朝堂上,一言獨斷了朝綱以後,著實愣了許久。
他們料到,寇準三人怒了,居然如此剛硬。
居然不跟朝臣們商量,開始獨斷朝綱。
雖說他們三人的舉動會得罪滿朝文武,但寇季仍舊得說一聲。
霸氣!
大丈夫當如是。
既然掌了權,就得霸道一些。
總是瞻前顧後,總是忌憚這個、顧忌那個的,那還不如不掌權。
隨便去朝中的一個清水衙門當鹹魚算了。
寇準三人表現的如此強硬,寇季自然不甘示弱。
他吩咐工部侍郎,回到汴京城以後,即可準備,從三司拿回內庭獨斷給工部的屯田之權。
工部侍郎聽到了寇季的吩咐,有些為難,“上官,咱們去三司拿權,三司若是不給呢?”
寇季瞪起眼,“內庭獨斷給我們工部的權力,三司有什麼資格不給?”
工部侍郎苦著臉道:“可三司使李諮要是鬨起來,拒不交權,下官也不好強搶啊。”
寇季沒好氣的道:“你好歹也是朝中的一位老臣,怎麼能這麼慫呢?不能強搶,你還不能賴著討要啊?”
工部侍郎愕然道:“怎麼賴著討要?”
寇季白了他一眼,道:“以你的身板,去了三司,要是被人氣到了,或者被人推了,那還不得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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